霍司承总是不甘在钟息面前落了下风,他抓住钟息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钟息哭了一下午,现在最是气虚的时候,霍司承还没怎么用力,他已经疼到皱眉,整条胳膊像是零件松动的转轴,下一秒就要散架。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既然没做过,为什么不否认”霍司承实在搞不懂钟息。
他顺势捏住钟息的下巴,逼迫钟息张嘴,“张嘴说话有这么难吗”
钟息直直地望着他。
钟息眼里有泪。
霍司承这一次真真切切地到了他的泪。
霍司承瞬间心软,“你只要告诉我,你对你这个所谓的初恋毫无留念,你想和我好好过下去,你我,你心里有我。”
霍司承拿钟息没办法,碰不得伤不得,又撩了满心的火,他哑声说“我知道我你,所有人都知道我你,我在乎你、在乎孩子、在乎这个家所以只要你说出我想听的那些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问。”
他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像是威胁又像是央求“钟息,你回答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问。”
钟息还是不肯说。
天色就快要暗了,霍司承的最后一点耐心都被消磨,他实在找不到低声下气维护这段感情的理由,他扣住钟息的细腕,将他扯到身前,想清钟息眼底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钟息的眼神很平淡。
愤怒、伤心、赌气一洗而空,什么样的情绪都没有,好像在一个陌生人。
“张嘴说话”霍司承怒吼道。
因为愤怒,即使是感受不到信息素的钟息,都能感到眼前人的暴戾,他本能挣扎,霍司承就更加用力,手背的青筋猛跳。
片刻之后,钟息终于开口,他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祁嘉然。”
霍司承心神巨震。
“这么多年,你从军校到外交部再到蓝岩基地,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多少oga想要靠近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情的忠诚,甚至当你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一个人在外面度过易感期的时候,我也没有怀疑过。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质疑什么你到底是在发泄你的占有欲,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的人品”
霍司承呼吸纷乱,一时竟有些怔忡。
“失忆之后你对我没有感情,二番两次地刺伤我,我也就忍了,可是你失忆之前也是这样的,到那几张照片,就像发了疯一样和我吵架,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就那么没有安全感吗真正没有安全感的人应该是我吧和你在一起我获得了什么除了失去自由就是心惊胆战,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霍司承被他骂懵了,急切地想找回主导权,于是抓紧钟息的手腕,逼问他“所以你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君山森林,为什么”
钟息用尽全力,挣脱开霍司承的手,怒气未消你如果真的怀疑我,大可以去调超市监控,调我的行车记录仪,而不是用这种愚蠢的问题试探我,我一句都不想回答”
他纤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顺着脸颊落下,他一字一顿道“至于我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君山森林,霍司承,你不配知道了。”
这一个多月以来钟息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分钟的多,霍司承心头的醋意逐渐被浇灭,只留下无尽的后悔和无措。
还没来得及等霍司承开口,钟息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霍司承反应迅速地伸出手,也只是碰到钟息的衣摆。
“钟息”
车门轰然关闭。
钟息从来没有表露过如此激烈的情绪,声声句句都透着失望。
霍司承眼皮猛跳。
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情绪在升腾。
钟息开着自己的车回军区,他特意挑了一个不常走的路线,避免与霍司承同行。
他紧紧攥着方向盘,他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任由情绪游走在失控边缘。
其实他并不想回去,但小饱还在等他。
想到霍小饱,钟息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
等红灯时,他把脸埋在掌心里做了两次深呼吸,整理好表情,尽量表现得轻松,不想让孩子见自己脆弱不堪的样子。
从父母家到军区有四十几分钟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