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都在月蕴溪另一侧,只有一小块搭在腹部,她低垂的视线里,月蕴溪睡裙褶在她手臂下。
不知是不是被她掀上来的。
再往下,一片三角黑将其他部位的白衬得似雪,凉冰冰地泼洒到眼底,冻得鹿呦意识彻底清醒。
要命了……
她连忙将自己从月蕴溪身上摘下来,又怕惊醒对方,大气都不敢出,压着幅度把快落地的被子给拽回原位。
太慌乱了,以至于她都没有注意到被子盖回去的时候,月蕴溪翻了个身侧躺,并且睁开了眼睛。
更不会知道,月蕴溪蜷起身体,被子里的手将睡裙往下拉了拉,掌心覆在大腿上被压过的地方,膝盖弯了弯,两腿摩擦着错开位。
换了衣服,鹿呦脚不停歇地去了前台,询问还有空的钟点房,定了一间。
她疲乏地把自己扔上床,却是翻来覆去没了困意。
闭眼,脑海里是刚刚那一幕黑与白的极致纠缠。睁眼,是还没忘却的梦交织着这两个月的相处细节。
心跳和思绪一样乱得没有章法
她脸色像面朝的那堵墙一般苍白。
ˉ
在钟点房窝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闹钟响起来,鹿呦起床洗漱了一番,订了早餐送到小四合院,磨磨蹭蹭地晃悠回去。
走了不长的一小段路,做了一堆心理建设。
小院西厢房传来谈笑声,陈菲菲她们都已经到了,或站着将民宿小推车上的早餐放上桌,或坐着困得东倒西歪。
同之前的几个早晨差不多。
区别大概就是,之前是她坐等着其他人过来,枕着奶奶肩头闭眼小憩,奶奶一念叨她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她就歪靠到月蕴溪那侧,递过去一个眼神,月蕴溪就会帮她找两个借口搪塞过去。
直到有一回,奶奶小孩脾气地说:“你就惯着她吧!”
黎璨阿婆笑说:“姐妹之间都这样,我们家那俩也是,我那闺女一说之之,梨子立马就去护着了。”
“你那俩是堂姐妹,肯定亲呀。”奶奶睨了她俩一眼,哼了声,“不过这俩也差不多了,惯得跟亲妹妹没什么区别勒!”
“不是亲的呀,这关系还蛮好的。”
奶奶后来是怎么解释
()的(),鹿呦昏昏欲睡没认真听?[((),只记得从那天之后,月蕴溪不帮她说话了。
那时以为是月蕴溪怕奶奶不开心,现在却是品出了另一种蛛丝马迹。
“怎么了?在那儿傻站着。”奶奶催她进屋,指了指身侧的空位说,“过来坐哇。”
鹿呦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眸光不由自主地往另一侧稍稍一瞥。
月蕴溪眼睫轻抬,隔着一桌的距离,对上她的视线。
不过几秒,鹿呦倏然瞥开了眼,接着反手关上了门,手指尖蜷缩了一下,恍如思想挣扎的外在痕迹。
她还是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一大早地去哪儿了?不见人影。”奶奶问。
鹿呦摸摸鼻子回说:“出去随便逛了……逛。”
中间微顿了顿,因为有碗盘被挨个递放到了她面前。
碗里是不加香菜的咸豆腐脑,表面撒了虾皮、榨菜碎和酥黄豆,红通通的油辣椒抹在卤汁上;盘中是表皮透红的生煎包,一看就是包了虾仁的;小碟子里是加了葱、蒜、小米辣、油、盐、醋的蘸料汁。
都是她偏好的口味。
鹿呦愣了一下,抬眸,只见月蕴溪前倾身体伸长了手,从对面拎起两杯豆浆。
确认了其中一杯贴的标签是无糖,月蕴溪将另一杯推向鹿呦。
她神色很淡,动作随意,仿佛只是顺手为鹿呦拿了一杯而已。
鹿呦说了句谢谢,随后,注意到杯壁标签上的“多加糖”,神情稍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