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虽然嬴政脸色沉沉,但林月华眼眸一亮,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朝着帝王跑去,躲在对方身后。
“参见陛下”
“参见父皇”
其他人不敢像林月华一样放肆,胡亥和内侍纷纷行礼,随即便是一片寂静,只剩下树枝在簌簌作响。
嬴政不出声,众人都不敢起身,只能在帝王无声的压迫感中咬牙维持礼仪。
只有胡亥匆匆行了个礼便自顾自地起身,指着自己脑袋上的红印,嘴巴一瘪向嬴政告状。
“父皇这位客卿好生无礼,亥儿担心她无聊,好心从望夷宫大老远来找她解闷儿。谁成想她竟然用蹴鞠扔我”
林月华从嬴政身后冒头
胡亥狠狠瞪了一眼林月华,跑上前,扯着嬴政的袖子来回摇晃,撒娇道“父皇,你可要为亥儿做主啊”
林月华无语,“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面结口头交,肚里生荆棘。就算陛下不为你做主,公子不是还有嘴吗”
林月华善意一笑。
“不过也管我多管闲事,以公子的本事,等荆棘长满心口,顺着公子喉咙长出来,到时候肯定能成为医术中的一项疑难杂症,名垂千史呢。”
“你”
胡亥眼睛瞪圆,林月华也不甘示弱地着对方。
凤眼微垂,一时竟有些睥睨的意味。
胡亥刚想还嘴,但在嬴政面前不能说脏话,自己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诗词回怼,便紧紧攥着嬴政的衣摆,仰头着嬴政,眼泪的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父皇”
在以前,胡亥撒撒娇,嬴政早就蹲下身子轻哄他最小的儿子了,但此时嬴政只是垂眸,静静地着胡亥,没有应声。
胡亥与漆黑深邃的眼眸相对,不知怎的,竟然产生一丝畏惧,感觉不妙,胡亥委屈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
“父、父皇”
胡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嬴政,嬴政才淡声道“不如先说说,冲撞王孙有何罪”
嬴政皮笑肉不笑,“朕竟不知,胡亥公子竟如此大才,年过9岁,就能新纂律法。真是,”
鹰眼眯起,语意不明地补充“我国之大幸。”
胡亥被嬴政的眼神吓到,第一次在父皇身上感受到帝王独有的威严,悻悻放开嬴政的袖子,眼泪成珠一般啪塔啪塔地掉,哽咽道。
“父、父皇,亥儿没有,亥儿那是、那是吓唬客卿的”
嬴政一直赞叹于这个儿子的冰雪聪明,现今来,的确聪明。
吃准自己的疼,演技如此自然。
就像林月华说的那样虽笑未必和,虽哭未必戚。
“呵。”
嬴政这一声冷笑让胡亥身影一滞,仿佛有什么随着这一声从他身上抽离而去。
就算再怎么有心计,胡亥此时也不过9岁,顿时方寸大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