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轩走向揭德发,所有人为其让出一条通道来,梁护院咬牙跟上,杨轩没有发话,其他人都没有阻止他。
大约是这种大场面,揭元山怵得慌,却本能知道自己不能不去,所以紧张地拉住王三强一同上前。
王三强盯着揭元山拉住自己袖子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仔细想想,领主排好的这出大戏大概缺了他也不行,便认命地随便揭元山拽着走了。
胖子人被山民压了肩膀跪着,脊梁骨倒还硬撑着不肯软,嘴里的话毫不客气,若是言辞有用,那么杨轩此刻早就千疮百孔了。
“杨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你怎敢冒犯我揭……”
他还没说完就被杨轩打断。
“我为什么不敢?我连公主都冒犯了,你算什么猪鼻插大葱?”
杨轩无可奈何自提了一次不愿回想的前尘往事。
要怪只能怪前主的“威名”传播得最广的,可能只有这桩桃色旧闻,其他的光辉事迹在这乡村地址家,都不如这一句“我连公主都冒犯还活蹦乱跳”来得直观。
和他讲什么家国权谋都是白费口舌,杨轩就是要用揭德发这只鸡儆全雷州的猴:我,杨轩,雷州领主,就是纨绔大贵族不讲道理又如何。
当然杨轩还是准备好一个明面上说得过去的道理,就像帝君把他扔到破雷州是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样。
揭德发哑然,随即又咬牙切齿:“你现在是在雷州!黎县!我揭家的地盘!”
杨轩看了看对方十根手指带了六根手指的扳指、戒指,笑道:
“我是雷州领主,整个雷州只有我资格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们都是我领地上的附庸,该是你们看我脸色,而不是反过来。”
杨轩顿了顿:“其实放任你蹦跶这么久,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雷州搅混水。”
若说揭家是那种早有主动生事的野心,不至于两年多才忽然想起找茬,既然两年多大家都表面井水不犯河水,至少也要等到明年雷州免税与免征兵的新手保护期结束,才会真正冲突激发矛盾吧?
选在今年春耕的时候叫护院来强请雷州领主去乡下地主家做客?就算揭家已经发现杨轩给的种子无法留种二代继续种植,至少也要先礼后兵。
总要先谈谈再来说要不要翻脸。
是揭家哪根弦搭错了,觉得太子的表哥,帝都大纨绔会接受威胁吗?
即便是乡下地主也不至于这么主动犯蠢。
杨轩认为背后有人撺掇。
是在试探杨轩的底线,底牌。
他们也给了揭家人一些底气。
“要怪就怪,他们进雷州以来,挑拨了那么多人,只有你跳得最高吧。真不知道许了你什么虚无缥缈的好处,让你这么急着做马前卒。”
杨轩摇头道。
“领主可不要血口喷人!”
揭德发色厉内荏地道:“我揭家一向以礼相待领主,没想到换来领主随意攻讦,整个雷州都在看着!”
“看,就让整个雷州看着,我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搭的戏台么?”
杨轩指了指王三强:“王家村的村长,他会证明,是你威逼利诱他去毁我林地。”
接着他又指了指揭元山,说的却是他爹:“揭县令会证明,是与你有旧怨的山民们下山来找你复仇来了。”
揭元山欲言又止。
最后他冲卫犁勾勾手,卫犁早有准备递给杨轩一摞没写字的宣纸:
“领主找上门来,发现揭八爷已经香消玉殒,而山民们跪地含冤,我便记下了八爷你一大箩筐的旧日罪状,发现你十多年来通过大量黑心手段……”
揭元山提醒:“香消玉殒不应该用在这里!”
杨轩点点头:“等会儿由你来捉笔润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