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临死还嘴硬。爬起来,像个男人般战斗,别像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高成神色不变,拂袖一扫,吴亘身体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一块石头上,又软软的瘫了下来。
「爬起来,卑贱的货色。」一袖拂出,吴亘再次飞起,落在一棵树上。树被迎头撞为两截。残存的树干上,一缕乌血缓缓流下。
「爬起来,以为有些小聪明就恣意妄为的蝼蚁,倒是用你的蛊术啊。」呵斥间,吴亘再次飞出。
如此七八次过后,纵然高成已然留了力道,吴亘已是如烂肉般躺在地上,骨头不知断了多少,连头都无法抬起一点。
走到吴亘身前,高成鄙夷的看了一眼,伸出左手抓住前襟将其提起。吴亘的身体软软垂下,如死了一般,只有眼珠还会偶尔转动一下。
「接着打啊,小子,难不成这样就完了,烂泥里寻食的蝼蚁。」高成头高高昂起,轻蔑的俯视着吴亘。
「嗯?」高成忽然觉着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低头一看,吴亘勉力伸出一根手指,正轻轻的戳着自己的身体。
一下、两下
「找死。」高成忽然暴怒起来,如此蝼蚁竟然也敢捋虎须,右掌高高抬起,就要照着吴亘的头拍下。
忽然眼前一道残影闪过,手中的吴亘已失了踪迹。高成不由大惊,竟然能从自己手中将人夺走,来者绝非易与之辈。
「什么人?」高成大喝一声,转头四下打量。
只见在马车旁,一个衣服补丁摞补丁、满脸猥琐之意的老头子,正盯着躺在车上的吴亘啧啧有声,「练了这么些日子,还是如此德性,真是有够丢武爷的人。以后出门,千万不能说认识我,丢份。」
看了一眼躺在车中兀自昏睡的初霁,拍了一下手掌,「醒来了,快起来照顾你这便宜哥哥,再不起来,他可真就死了。」
初霁骤然惊醒,看着已不成人样的吴亘,哭着扑了上去,使劲晃动,「哥哥,你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老头子正是久未见面的武寞,看到初霁模样,为难的掏了掏耳朵,「小姑娘啊,你哥哥即使没事,被你这来回晃悠也得有事。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快些给他擦擦,整的像个糖葫芦似的。」
高成冷冷看着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老头,心中警兆大生,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好惹。能轻松从自己手中救走吴亘,不说实力比自己高吧,起码也是相当。看情形,此人还与吴亘认识,倒是有些棘手了。
「老狗,你站在那里撒尿啊。要不夹着尾巴给爷爷滚,要不扒了皮下锅。」武寞实在忍受不住初霁的哭声,一溜小跑到了高成身前。
高成冷哼一声,「阁下真要蹚这浑水,恐怕人救不下还要脏了身子。此人得罪了我赵国锦春王,我劝阁下还是趁早抽身吧。」
「什么玩意,什么精葱,那太细了。我平日里倒是最喜欢煎饼夹大葱,咔嚓咔嚓掐头去须,蘸点大酱,甭提多好吃了。」武寞摇头晃脑,手中还做了个拧葱的姿势。
眼见对方装疯卖傻,高成脸一沉,「今日事阁下看来是不肯罢手了,要不练练,手底下见见真章。」
武寞嘿嘿一乐,「好啊,练练。」指了指阴云低垂的天空,「到那里去?」
高成瞥了一眼天空,狞笑道:「自无不可。」
话音刚落,二人身影已出现在空中。
吴亘勉强抬眼望去,空中只剩下两个小黑点。
忽然,天空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巨响。空中的云朵如遇到狂风般急速翻滚,被扯成一条条碎絮,向着四周天际漫卷而去。厚厚的云层中,竟然出现了春日不常见的闪电,蜿蜒着向四击奔去,如万千蛟龙肆虐。
很快,云散雷消,这一片天空连一朵云都不存,湛蓝的天空如水洗般清澄。一缕阳光透过云层巨大的窟窿洒落,四下顿时明亮起来。
武寞的身形从空中急速飞下,到了马车近前却戛然而止,轻轻落于地上。
过了片刻,高成从空中翻滚着落下,重重落于地上。发髻散乱,面若金纸,捂着胸口大口吐血。
过了良久,其人终于匀了一口气过来,抬头看向毫发未伤的武寞,「阁下好手段,高某自愧不如,只不过,今日你若不杀死我,他日这一拳之仇必报。」
武寞百无聊赖的走到高成面前,鄙夷道,「蝼蚁?在老子眼里,你不过是更大些的蝼蚁,一脚下去不知能踩死多少。滚吧,我没兴趣欺负一条伤了的老狗。」
高成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不要后悔,他日再遇,今日之恨,当加倍来报。」踉跄起身,就准备离去。
「对了,帮我做件事。」身后武寞声音响起。
高成转头,一脸警惕,难不成对方变了卦。武寞指着梅花门那三人,「那三个臭虫帮我捻死。」
「哼。」高成闷哼一声,手指连弹,梅花门三人身体骤然炸裂,死的不能再死,「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武寞做了个鬼脸,「就不告诉你,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