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小厮立在后方的裴司洲见此略有些担忧,不由轻轻看了眼沈云商,却见后者面色淡然,似乎丝毫不担心裴行昭会因此暴露。
想来他们是早有准备,裴司洲便稍微松了口气。
沈云商确实不担心裴行昭会因揭下面具而暴露。
他比她更知赵承北多疑,断不会毫无准备。
此时宴会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戴着面具的少年将军身上。
封磬左右看了眼,微微侧身同他道:“既然二皇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你便取下来吧,谁若敢笑话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裴行昭踌躇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
他缓缓伸手取下面具,但却似因自卑并不敢抬头,然即便如此,也能叫很多人看清楚他的脸。
少年长的还算俊朗,只是有一道刀疤几l乎从上至下贯穿了左脸,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怖。
不过在眼下,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嫌恶,顶多就快速移开视线不再去看。
赵承北倒是盯着看的仔细,确认没有疑点才温和道:“这道疤也并非你所说的那般可怖,你无需为此感到不自在,坐吧。”
裴行昭颇为感激的拱手:“是,谢殿下。”
接下来,又是好一轮推杯换盏,和乐融融。
酒过三巡,眼看庆功宴要落入尾声,外头烟花冲破黑夜,炸响在夜空,这时,朝中一位老臣突然出列,朝赵承北拱手道:“殿下,臣有事启奏。”
赵承北看见他都觉头疼,不止他,朝中那几l位老臣他都见不得。
他们重规矩,口口声声嫡长为尊,从不曾支持过他,现在突然冒出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是为将士们举办的庆功宴,不谈正事,林大人有事不若明日早朝再论。”
这几l个老臣都将到致仕的年纪,倒也无需出手动他们,平白惹得一身骚,且再多忍一段时日就是。
林大人目光灼灼,语气坚定:“正因今日是为将士们举办的庆功宴,老臣才有几l句话想说。”
赵承北压下心头的不快,温和道:“如此,林大人说便是。”
林大人的视线在将士们身上依次扫过,而后重重一叹,道:“看着如今将军们的风采,不由让我想到了两个人。”
封磬不免好奇道:“哦?何人?”
林大人收回视线,抬头看向上位的赵承北,缓缓道:“玄嵩帝后。”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赵承北唇角的笑意突地散去,但他还是极力维持着平静。
“众所周知,玄嵩帝后平息外乱,智勇双全,若无玄嵩帝后,便无我们今日大好南邺。”林大人越说越激昂:“要是玄嵩帝后还在世,便绝无人再敢犯我南邺!”
虽然话虽如此,但此时说来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毕竟如今的皇室并非玄嵩帝后的后人,众人心中想着,都若有若无朝赵承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