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值春秋鼎盛,个头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削,神色高冷。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面如黑炭的中年人从东边站起来喝道:“魏征,再怎么说他也是宿国公的儿子,你说话用得着这么损?”
他是魏征?果然是一把好喷子!
程俊有些不明白,又没得罪他,他干嘛出口伤人?
魏征看向身高几近一米九的黑炭武将,语气淡淡道:“老夫说的有什么错?士农工商,各干各行,让一介武夫当言官,就像商贾当了宰相,老夫可不屑与这种人为伍!”
黑炭武将嗤笑道:“说得好像你儿子能当御史似的。”
魏征笑呵呵道:“龙生龙,凤生凤,我是言官,儿子自然也该是言官,要是你儿子能当言官,那你可要留心是不是你的种了。”
“魏匹夫,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黑炭武将哪里听不出他话里带刺,火上眉梢道。
魏征抬手指了指走过来的程俊,“我说他呢,你急什么?”
唰的一下,坐在西边凳子上的文官们将目光定在程俊身上,嬉笑着对他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东边的武官们却是一脸不爽。
表面上,魏征是在嘲笑程俊身为武将之子却来参加言官御史的选拔,实际上是在告诉他们,心里不满陛下“不愿厚此薄彼”偏袒武官的旨意。
魏征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在他看来,武将之子参加御史选拔,就是胡闹!
昨天休沐在家没有上朝,他听闻陛下要进行御史选拔的消息,便立即动身前往皇宫,准备劝谏陛下!
却不想陛下将他拒之宫门外,不打算见他,派人告诉他说,关于御史选拔的上奏,等到选拔结束以后再说!
魏征今天送儿子过来参加御史选拔,当看到程俊后,昨天憋的一肚子火气,忍不住宣泄在了他身上。
黑炭武将听得出魏征是指桑骂槐,可对方没有明指,若是对号入座岂不是成了找骂,可不反驳心里又不舒坦,看到程俊只身而来,嚷嚷道:
“处侠,你爹呢?有人骂他,他还藏着不出来?”
程俊一直观察着魏征,琢磨着他的话,也已经反应过来,这老小子针对的不只是他,而是所有的武将之子,只不过他倒霉,正好撞到魏征的枪口上。
闻言,程俊目光挪移到黑炭将军的身上。
身体里的记忆再次如同野驴般猛踹了几下他的脑袋,让他想起来,这人是右武候大将军吴国公尉迟敬德,和程咬金私交甚好,连忙抱拳说道:
“好叫尉迟伯父知晓,我爹没来,不过来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千万别跟田舍汉计较。”
尉迟敬德一愣,反应过来后嘴角扯动了几下,最终忍不住捧腹大笑道,“说得好!”
武将们讶然望着程俊,随即又饶有兴味看向魏征,一副看出殡不怕殡大的模样。
魏征身为言官,对言语最是感觉敏锐,听出程俊的阴阳怪气,怒声呵斥道:“竖子,你刚才说什么?”
程俊耐心解释道:“魏公,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
魏征冷笑道:“是吗?老夫记下了,回去告诉你爹,老夫定会在朝堂上参他一本!”
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却当我好说话?程俊见他亮枪,也不客气,声音都硬了几分,道:“你参他什么?”
“辱骂同僚!”
“我爹骂你什么了?”
“你刚刚说你爹要你不要和田舍汉计较,这田舍汉三个字,是不是出自你爹之口?”
程俊哦了一声,道:“那你记得参,别当怂包不敢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