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着讽刺的话语,左登才不担心那个神明敢给祂降下神罚。
“您说,这个时代的支柱,难道您不是吗”
侧头了眼身边的诡秘,伯特利疑惑的问道。
听到伯特利的问题,左登沉默数秒,最后歪头笑了一声“当然,我不属于这个时代。”
怔愣了一秒,伯特利望着眼前那仿佛离祂很远,又似乎很近的远古存在,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安慰这位旧日支柱。
站在贝克兰德郊外的一处古堡前,左登将外围怪异的恶魔全部清理干净,随即大摇大摆的走进那座废弃的城堡。
城堡里面萦绕着浓郁的恶魔特有的恶臭味道,地上重叠着用于献祭的阵法,干涸的血液映现出狂乱的文字图案。残缺的肢体被扭折成畸形,与血肉模糊的人类头部混杂,堆落在阴暗的角落里,墙上有大片的血迹,像是直接喷射上去的,血迹呈射线状,甚至有点点血液溅落在天花板上。
腥气弥漫在这座城堡中,让人忍不住反胃。
左登回头了眼脸色没什么变化的伯特利,一声清脆的响指响起,屋内的血迹和肢体消失,不知被传送到了哪个地方。
穿过大厅,左登从虚空中扯出一盏煤油灯,照亮了能通过三四人的长廊。
长廊两侧,斑驳的墙壁上挂着无数用骷髅制成的饰品。许是恶魔的手艺不怎么好,有些血肉都未曾挑除干净,混迹在白骨中央,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泛出鲜红的色泽。
“噗叽”
脚下传来什么东西被踩爆的声响,左登面无表情,抬脚在一边的墙壁上蹭了蹭鞋底的血污,头都没低一下,提着煤油灯继续向前走。
跟在左登身后的伯特利低头扫了一眼,只见得一被踩扁的眼珠,浓腥的液体从灰败的晶体中流出,带着恶臭的气味。
抬手掩了掩鼻,伯特利望着前方已有些距离的诡秘,快走两步,跟在祂的身后。
没被照亮的角落里,堆积着人类各色的眼球,光芒随着两人的离去消失后,半吊着一丝眼皮的眼珠转了转,直直的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顺着长廊一直向深处走去,左登能感觉到深渊的气息离祂越来越近,散发着不详的,死亡的混乱气息萦绕在祂周围。煤油灯的光芒越发微弱,像被什么东西挤压一般,火苗猛地一跳,完全的熄灭了。
向前走着的脚步顿了顿,左登眯了眯眼,随即没有任何退缩的继续向前走。
黑暗无法阻挡两位高序列者的视线,在无光的长廊走了不到一分钟后,左登到了两只巨型的狮子雕像,一左一右矗立在高大的石门前方。石像的表面已有些破损,上面布满了阴绿色的苔类,显得极有历史感。孪生的巨大狮子面目狰狞,目光凶狠的望着前方,似乎要吓跑入侵这里的人。它们像守护者一般,永恒的监守着由梦境之地通往深渊的阶梯。
站在洒满鲜血的高大巨门前,左登牵出一缕灰雾,着那雾气钻入缝隙,没入门中。回身,左登望着一直默默跟在祂后面的伯特利,右手背在身后摩挲了几下,思索几秒后,开口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
见诡秘笑盈盈的,伯特利颔首,感知着从前面那扇门里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危险吗”
“只有我的话,遇到危险也足够应对,但如果带上你,就有些累赘了。”
蔚蓝的眼暗了暗,伯特利不是很高兴的瞟了左登一眼,无奈点头“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一天内你没有出来,我会去找真实造物主。”
歪了歪头,左登挥了挥手,示意伯特利不用担心,转身去推那扇沉重的巨门。
“吱呀”
被血染成暗红的门发出刺耳的声,伯特利着诡秘消失在流露出短暂斑斓的黑暗缝隙中,下一秒,大门猛地合了起来,不留一丝可供窥视的空间。
无法感知到外界,无法感知到形体,甚至连灵视都无法在这里起到作用。左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莽了,孤身一人跳入这千万年无人敢进的深渊。
意识逐渐模糊,左登感觉自己如同鬼魅般旋转着,穿过了充满液体的无尽深渊。灵体被压缩,意识大海中传来剧痛感,像坐在彗星的尾巴上一样,眩晕的飞驰在空茫的宇宙里。灵魂深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呐喊,叫嚷着,愤怒着,仇恨着,一切负面情绪简直要将左登的星灵体撕成两半。
不知飞跃了多久,或者说掉落了多久,心灵岛屿终于趋向稳定,像两个人格终于放下武器达成共识。
祂有些疲倦的睁开眼,像经历了场大战般大汗淋漓。四周是流动着暗潮的空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这片空间如死域般寂静。
重力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左登的双脚落在没有实感的水波上,随着祂双脚落地,无数虚幻的场景以左登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很快便将整个空茫的空间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