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龄,你来接我。”
温长龄到了交警队才明白,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是晏丛乱来、胡来。交警判了他全责,温长龄很确定,这场事故不是无意。
();() 等走远了,温长龄才问:“谁告诉你的?”
晏丛不说话。
“蒋医生吗?”
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错:“这重要吗?”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温长龄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
“知道啊。”他嘴硬,看着旁边的树,就是不看温长龄的眼睛,“我在路上开车,车技不好,一不小心撞了别人的车。”
这话只能骗骗别人。
今年二月,晏丛骑车载她去五苓山,在开得最快下坡路上,他说:不用怕,我车技很好,你闭上眼睛,让风吹一下,吹一下就不难过了。
因为她说很难过。
晏丛就告诉她,人在高速下降时,会有畅快感,会忘记所有伤心的事。那么高的坡,那么快的速度,他带她走了十六次,怎么可能车技不好。
“晏丛。”
她绕到他面前。
他脾气倔,比她还倔:“我没错。”
“你不是小孩子了。”
“方既盈也不是小孩子。”他不讲道理,他讲什么道理,他遗书都写过了,“她能耍威风,我怎么不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丛身上多了一种自暴自弃、不管不顾的孤勇,好像随时要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如果是别人,温长龄一定会告诉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做法很愚蠢,会受伤。但是晏丛,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为什么不惜命。
“有没有受伤?”
她语气放软了。
晏丛知道,这是她不生气了的表现。
他这才笑了:“当然没有,我车技可好了。”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只要温长龄不生气了,他就会立马服软,然后最快和好,“你别生气了,我知道分寸的。”
温长龄招了一辆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我要回家。”
“去医院。”
温长龄打开后座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