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就无关系了。
明苏实则很感激皇后,只她那时并无旁的心思,许诺她来日成太后,一世富贵荣华也就罢了,再多她也无能为力。
但如今不同了,她一厢情愿地认定皇后便是她的阿宓,她的心便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人精心呵护着抱进了被窝中一般,既暖得熨帖,还十分动容。
可是皇后的人皮面具为何撕不下来呢。
当真是她多疑了吗
明苏忐忑不已,一会儿以为阿宓回来了,否则怎会如此相像,如此巧合,一会儿又否认,若是面具哪会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她心急如焚,忽然之间,她的机智又回来了,装作若无其事随口提起一般问道“平日里是哪位姑姑服侍娘娘梳洗的”
方才还在说正经事,怎么又问起这个明苏今日似是与她的脸过不去了。郑宓虽奇怪,但也如实道“是阿金、锦梧、流鸢几个,有时云桑也搭把手。”说罢,又问,“怎么了”
明苏的脸色立即便沉了下去,这回她不再皇后了,低下了头,回道“儿臣随口一问罢了。”
待得也有些久了,明苏起身告辞。
她一走,郑宓方轻轻地舒了口气,屈起食指在方才明苏碰过的地方摩挲了一下,心便滚烫起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苏今日怎么了,竟是如此反常,可她心中却升起了一个念头,明苏不喜欢她,可必然也不讨厌她,既是如此,她为何不能争取,争取在明苏心中留下痕迹,让她时常地想起她,喜欢她。
她甚至想,只要明苏喜欢她,她便向她承认她就是郑宓,那时明苏应当会心软吧,即便还生气,她做小伏低,好好地哄哄她,她说什么都答应她,明苏应当能消气吧。
这念头一起,便如拨云见月一般,郑宓像是在心中种下了一株小小的树苗,树苗生长得生机盎然,充满希冀。
但片刻,她便想到,正如那夜所说,她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后,来日若顺利,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这样的身份,如何能相守呢
她勾引明苏动心,来日必会折了她的英明。
这样一想,郑宓方燃起的希望便又灭了。
能重返阳间,有望家仇得报,还能得到明苏,已是上苍待她不薄了。她怎能这般不知足。
郑宓站起了身,重又忙碌起来,将能做的事都做了,一刻也不停,仿佛这般便能宽心,便能忘了明苏。可到了夜间,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座阁楼去,在阁楼中一遍又一遍地明苏留下的籍、笔墨。
这些物件都被她似宝贝一般珍藏着,寄托了她身为郑宓的那一生最珍贵的往事。往日她再如何焦虑不宁,在这间阁楼里待过,也就静下心了。可这回,她却越来越不宁。
明苏回了府,也是一般心绪不宁。她确认了皇后并未戴面具,若是戴面具,她为隐蔽起见,必不敢让这样多的宫人服侍她梳洗的。
她气得将那误人误事的话本掷入了火盆里,烧完了才想起这是自母妃那儿借的,来日还得还的,只好又命人去局买一本新的。
可话本虽烧了,里头的情节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游侠儿是有一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友的,那好友与他相处,自是发觉他与故人处处相似,便生出了怀疑之心,几次三番的试探,却都未果。直到有一日,游侠儿醉了酒,昏睡在了他床上,好友脱了他衣衫,到他腰窝中的那颗痣与故人一模一样,这才确定。
明苏不由后悔起来,她没有过郑宓的身子,她该的,这样就知道她身上有什么记号了。
虽未寻到面具,可明苏却还未死心,仍旧一心一意地要找破绽。
直到晚上睡着了,她忽然就梦到了阿宓。这回阿宓穿着一件极为素净的衣衫,站在她面前,目光温柔,说的话却叫她心碎,阿宓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上皇后了”
明苏连忙道“不是,我只喜欢你,我关注她是因为我觉得她就是你。”
阿宓便笑了一下,既宠溺又无奈“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她怎么会是我呢你若是喜欢她也不要紧,你身边有个人陪着,我才能放心。”
明苏吓坏了,一个劲地否认“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你不要对我放心,你若放了心,是不是就不来我了”
阿宓便沉默了一下“我迟早是要走的。”
明苏害怕极了,可她不敢走得与阿宓太近,她知道这是梦,可她还是不想醒,她怕走得近,阿宓就会离开,梦也就散了。
她近乎哀求地道“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她这样哀求,可梦还是醒了。
一睁开眼,明苏就瞪着黑漆漆的寝殿出神。她害怕极了,赶紧将锁链锁到自己身上,仿佛这般便能将郑宓锁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