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浸甚至享受这样邪乎的生活,将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别人,用一种扭曲的三观想我的痛苦匀给普罗大众,那么每个人就只用承担很少的一部分。这么想来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无非让他们的生活稍稍多了一点不如意。那一点点苦就能压倒的人,根本不配活下去。
这样邪性的想法直到死去那天都不会改变,他从年少时就被彻底打入地狱,拼命奋力也逃不出,于是沉溺其中。
从天而降的和尚让宿华池突然记起了往昔,他失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到和尚的身体被剑刺穿,满嘴溢出血来;听到和尚痛苦的一声闷哼,到他发颤的眼睫。太近了,这份痛苦仗着势力的强大疯狂蔓延,宿华池仿佛也被吞噬。
他认出了和尚,挣扎着说“是是你”
和尚定定着他。
突然,和尚身后挨了一掌,身子向前倾去,带倒了宿华池。
雷声大作,轰隆隆几声像是要把天震破,几秒钟内大雨倾盆而下,砸在双双倒地的两人身上
宿华池染了血的红衣被冲刷出淡红色的水迹,渗进土里,一头凌乱散落的黑发与大地相接,宿华池想要睁开眼再,雨水却将他睫毛打得太湿太重,内力的损伤更让他时刻都想闭上眼睛。
和尚撑着身子,将搭在宿华池心口的手颤抖着上移,他着疲惫而狼狈的宿华池,眼底的感情不加掩饰。
“你回来了。”宿华池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
此刻和尚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开始渐渐用力
“我一直在。”
猛地收紧的一瞬间宿华池还有几秒钟的挣扎,然后他突然松开了抓住和尚胳膊的手,泰然地等着死亡的到来,承受这世间给予他的最后的痛。
和尚身上的剑被拔走,他浑身一抖,没了最后一丝气力。
他眷恋地了宿华池最后一眼,苍白的手轻轻搭在宿华池脸上,指尖恰好摸到他眼皮和睫毛。
和尚也倒下了,闭上双眼的那一瞬间,指尖在宿华池眼皮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暴雨雷鸣不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似乎这样的一双人连死去都得不到特殊待遇,尸首被残忍地吹打了一整夜。
天亮了,一切归于宁静。
“恭喜”
伴随着杨雄的一声恭喜,裹着厚外套喝热水的林见终于回过了神。
他接过导演递过来的一小束花,笑了起来“谢谢导演。”
最后一场拍完了。
他现在就可以回酒店收拾东西离开了。
组里其他人也纷纷道喜,紧接着又开始忙碌起来。
导演忙里偷闲地坐过来跟林见聊“出乎意料了。”
林见故作震惊,转头和旁边的演员笑着问“导演是在夸我吗”
杨雄瞪他一眼“你那没出息样,没被夸过”
林见笑起来“杨导的夸赞不一样,来我的确有进步。”
“哟你这,还自夸上了。”杨雄说,“不光是你。那傻小子我是真没想到,我记得他大学不是学表演的,怎么演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挺会给自己加戏。”
“加戏”
杨雄挑眉“可不是么,就刚才,你闭上眼睛之后,他那个舍不得又啧,就那个缠绵又眷恋的眼神,我真的怀疑我片可能过不了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