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刁县丞在龙城县走家串户联络乡绅族望,将年轻县令的请帖与承诺一一传达的时候。
欧阳戎默默走进了官衙里司户的公署,将县城历年财政与税收账本调阅了过来。
他昨日就提前把今日赈灾营的事情安排好了,今日可以晚点过去,先来县衙办一件更重要的事。
年轻县令遣退一旁恭敬的书吏们,独坐小房中,安静翻阅了起来。
待到谢令姜提着一只两层小盒寻来时,欧阳戎还在低头认真查阅。
“师兄。”
“嗯。”
“给你带了些糕点,甄姨让我带来的。”
“好。”
见他头也不抬还在专注公文,谢令姜安静下来,放下糕点盒,坐在一旁等待起来,期间不时打量一下某人。
谢令姜一直觉得男子认真专注时更好看,她阿父便是如此。
不多时,欧阳戎暂时合上书册,两指揉捏着鼻梁,抬头想去看下门外的白云蓝天缓解下疲倦,可是小师妹忽然站了起来,将开盖的糕点盒递来,伸手弯腰,上身前倾……
措手不及的欧阳戎突然觉得眼睛不疲劳了。
细枝吊硕果。
脑海莫名蹦出这样一句词。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多了,他眼睛有一种看什么都忽大忽小的恍惚……这一波叠加在一起,王炸。
“师兄往后仰干嘛?”谢令姜清脆问。
“没……没事,伸下懒腰。”欧阳戎不动声色道。
他并不是那种管不住眼睛的人,但是小师妹确实是太富裕了,又行为举止果断利落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哪怕换一个同等重量级的胸肌壮汉在欧阳戎面前,他也会忍不住瞧一下,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而且能看出来她应当是裹胸裹得极紧,平日十分注意此事,固定的很好,因为平日里见其行动,那鼓鼓绷绷的布料并没有什么夸张的波澜。
“师兄在看什么?”
欧阳戎顿时有点小慌,不过旋即机敏反应过来,好像不是问这个。
“龙城县衙这两年的财政支出,和一些富户们的税征情况。”
某位正人君子的大师兄正色道。
“哦。”
谢令姜点点头,伸手拿了块糕点,然后顺便弯腰靠近了些,好奇的看他桌案上的书册。
她似乎最近对这位师兄所作的任何事都挺感兴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股“气”。
“那师兄有什么发现吗。”
欧阳戎点点头,挑了其中一个说:“今年上半年,龙城县衙去年的财政只有五十余贯存钱。支出的流水却有两千多贯。还有前年也是,财政结余四十余贯存钱……”
谢令姜越听越皱眉,“这岂不是年年的收入都给花的刚刚好,不剩多少了?这么巧?”
欧阳戎瞧了眼门外远处那些过来过往的书吏衙役们,“而且每年的每一项财政列支都十分细致,连大年初一衙门需要贴多少门神、对联都写得清清楚楚……你如果数一数,确实也是花了这么多,没什么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