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这几日听得上古传说、江湖故事多是些行侠之举,听了咫苏梅与尺天涯的过往,少女的泪珠好似珠帘断线,顺着脸颊滚落。
又想起了咫苏梅适才的那番话,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背影。
“霖儿妹妹,你也听了姐姐的故事,咱们现在该去看看他们了。你那位木一少侠和我那师兄饮酒到深夜,只怕现在还在梦乡呢。”见霖儿为了自己和尺天涯未能在一起而落泪,咫苏梅不愿这少女再流泪,找了个机会,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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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那个少年,此刻正费劲的从薛虎那壮如狮虎的大腿中抽出身子。昨夜与尺天涯畅饮,老李与薛虎拼酒,顾萧本就不善饮酒,被尺大哥连着劝了几杯,顾萧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胸口挨了七八十来掌,只能勉强用内力压住了翻腾的酒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尺大哥又将盏中倒满了酒,一杯又一杯,顾萧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盏,只隐约记得老李大着舌头嘲笑已酣然入睡的薛虎,和搂着自己肩膀一直喊自己兄弟的尺大哥,再后来,好像自己将踏雪也抱入怀中,那胖貂也张口饮起酒来,再后来,自己就全然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只觉得胸口被一重物压的喘不过气来,仔细瞧去,才发现自己与李叔还有尺大哥都醉倒在这酒桌旁,踏雪那胖貂亦是四脚朝天,粉嫩的舌头从口中伸出,无力的耷拉一旁。
若不是那还在起伏的肚子告诉顾萧这胖貂还只是喝了酒也醉了,只怕顾萧就要冲上前去用内功为自己的无归山第二把交椅续命了。
();() 望向自己身上,顾萧才知道为何自己胸口喘不过气来,薛虎那壮硕的身躯正抱着早已空了的酒坛,一只腿正搭在自己的胸口,那震天的鼾声响彻整个悦来楼后堂,还好是清晨,这悦来楼还未开门。若是店中有客人,只怕都要来参观一下这后院打鼾之人。
就差没运起青衣诀将薛虎等人抬起。顾萧费了好一番力气,终于将身体抽出,见到尺天涯此刻也悠悠转醒。顾萧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向吃天涯道:“尺大哥,我是何时睡着的,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尺天涯昨夜也喝的失忆了,此刻仍是酒意未散,摇摇晃晃的爬起身子,打着酒嗝道:“木兄弟。。嗝。。你真是好酒量,我可许久。。嗝。。没被人灌醉了。”
顾萧苦笑道:“我哪里有什么酒量,昨日只觉得天旋地转,到现在仍是头脑发蒙呢。”
这醒来的二位正互相懵圈时,响起了房门打开的声音,霖儿惊讶的望着这满屋狼籍。咫苏梅倒是眼中笑意盈盈,掩唇轻笑。
许久没见到师兄如此肆意而为了,若先前师兄是看中了这木小哥一行人的实力想拉拢他们,能与尺千刃有抗衡之力。如今看来,师兄倒像是寻到了些可以让他重回当年那个行侠仗义的墨者天涯的朋友呢。
叫来些人,将薛虎与老李二人抬到客房中安稳睡下。又吩咐已包扎好了手上伤势的尺良,让他吩咐下去,再将早已为师兄和木小哥备好的客房中,准备些洗漱之物,好让他二人洗漱一番,醒醒酒。
顾萧随着尺良来到了为自己准备的客房中,不仅洗澡的热水已备好,就连在凉州城客栈中的衣物行李都已经在尺天涯和咫苏梅的安排下送到了客房中。
脱下满身酒味的衣物,顾萧将怀中的物件儿一一拿出,碎银、银票、麒麟翻天印、师傅赐的保命用的那柄木剑也是完好无损,当然,还有那张风凌当铺的当票。
将自己泡进那木桶中,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与昨夜的酒味,顾萧伸手将那张风凌当铺的当票抓了过来,感受着疲惫一点点的随着热水消散,顾萧望着手中的那张风凌当票,脑中勉力的回想昨夜尺大哥的话。
“宁走阎王道,不入慕容谷。”喃喃的重复着这句江湖歇语,顾萧眯起双眼,若是能寻到慕容谷的入口便罢了,若是真的无法用着风凌当票取了英离帖,那却如何进入望离山庄呢。
为何师傅一定要查这“一晌贪欢”?顾萧脑中一直盘旋着这些事,直到水温有些凉意,这才从木盆中行出,擦拭好身上,换好一身衣物,将自己的物件随身收好。
想起近日便要随着尺大哥前往岭州,自己下山也有些时日,为了不让师傅担心,还是让李叔先行带着这些采买好的元日节之物回山,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与自己已经寻得了办法,取英离贴之事禀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