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
“廖守备一大早就带着手下军官赶去宣府了,说巡抚大人那边传令,要核算欠饷。”
平日里就有威望,他说这话似乎又有道理,那些伙计便都开始听他的了。
“什么?”范永斗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事情,他顿时就急了,连忙大声喝问道,“怎么回事朝廷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抄家?为何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其他家的人呢,黄永发不是在府城么……”
();() 范永斗一听,立刻明白这绝对是有关联的。要不然,廖虎在张家口,断然不可能让外人直接动手,至少能给他们一些时间的。
他还没问话,边上一起逃来的几个伙计中,有一人喘着气插嘴道:“小人听到了,那些骑军抓人,好像说什么八大晋商通敌卖国……”
这不,王继谟阴沉了脸,对外喝道:“怎么回事?外间何事争吵?”
就这么的,这支车队不直接向辽东进发,转而向北躲进了草原深处,然后再绕去辽东。
这算是还礼了!
“总督大人,听说宣府那边发军饷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为何我们阳和这边没有一点动静?”
他一口气问了好多个问题出来,实在是难以想象,朝廷怎么会突然抄他家?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做买卖的,最忌讳这种慌慌张张的。做事不沉稳,好事都会变成坏事!
车队当然也都停下来了,跟车的伙计,同样看向那个骑马而来,同时大呼小叫的人。
“老爷,宣府那边用查抄晋商的钱在发军饷了!”
站在堂上的几个人一听,顿时炸了,不止是他们,其他人也都炸了。这些地方官,多少都和晋商有关系,甚至就连王继谟,都收过晋商的孝敬。此时听到宣府的这些事情,自然是非常意外的了。
不过可以预料,从宣府赶到大同,这支骑军的战马,又会废掉一大批。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时间紧急,没法爱惜马力了。
不过范永斗不愧是八大晋商之首,很快回过神来,第一句话便说道:“你们跟着我一起和大清做买卖,我是通敌卖国,你们也跑不了。如今指不定朝廷会派骑军来追赶我们。要想活命的,就听我的话。只要人在,家业没了算什么,再赚便是!”
一般来说,总督和巡抚都是封疆大吏,都可以直接给朝廷上奏本,互相之间并没有特别的直属关系。但是,像宣大总督这样有明确管辖职责的,是可以过问巡抚的事情。
之前周遇吉派人来求援的时候,他也开会过,结果有一半的文官武将找了借口没来;而来的文官武将中,一个个都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他根本就指使不动他们。
其他人听了,也都觉得不可能。
范永斗听了,便从美貌丫鬟那接过茶杯,正要说话时,却听到有急促地马蹄声往他这边而来,同时还听到一个惊慌失措地喊声传来:“老爷,不好了,老爷……”
就见那范府管事带着几个人,一脸狼狈地狂驰而来,已经离得有点近,能看到范永斗两人,便往他们两人处疾驰,同时喊道:“老爷,张家口出大事了,朝廷派了骑军把家给抄了……”
范永斗听了,喝了口茶,享受美貌丫鬟在给他捶腿,然后说道:“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不愿出来,我们也不勉强。正好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见见大清国新任摄政王,稳固下交情。”
虽然他押着货物出来了,但是这只是一次交易的货物。这么多年来做买卖积累下来的钱财、物资等等,可全都在关内的。被朝廷抄家,就算他是分开藏着财物,那也很难再属于他的了!
靳良玉的表情要稍微好一点,但也是一脸担心,连忙跟着问道:“我府上怎么样有没有出事?”
“小人正好从城中出来找管事,就听到那些骑军在喊着这话,反正看着他们跑来第一时间就是把控城门,小人就吓得赶紧跑了!”
宣大总督王继谟一开始还有耐心,说他也不知道情况,已经派人去问了。可来问的人实在太多,刚打发走了一个就又来一个,最后烦了,便直接召集文武官员开会。
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情计较这话,只是盯着那伙计,想要了解更多一点的消息。
看着他们,王继谟开口说道:“诸位,本官知道你们关心宣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本官可以保证,本官对宣府那边也如同你们一样,并不知晓情况。不过你们放心,本官已经派人去传宣府朱巡抚了,算算时间,该是今天能到的。到时候,就由他来给各位解释!”
范永斗听到这话,非常不满,敢情要是只倒霉他一家就没事?
只听这个范府管事哭诉道:“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有一支朝廷骑军到了张家口,一来就封城,然后直接抓人。幸亏小人和他们几个正在城外做事,看到情况不对,就连忙骑马赶来报信了!”
于是,就听到他连忙喝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说仔细点!”
门口站着的军卒听了,出去一会,然后就带进来了四五个人,都是一脸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