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雪待岳辰晴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么好,温柔宽和,什么都替岳辰晴着想,替岳辰晴考量,可是岳辰晴从来就不起他,更不喜欢他。
而慕容楚衣呢,对岳辰晴的态度永远是那么差,他对别人或许只能称之为“疏冷”,而对岳辰晴简直可以算是“恶劣”,可岳辰晴就是崇拜他,围着他打转,追着他说话。
这么多年了,竟从来也没变过。
忍不住又想,自己对顾茫百般失望,已言放弃。可内心深处究竟还有没有藏着从前的那些感情,却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
岳府是重华最神秘的府邸之一,而在如此神秘的岳府中,最神秘的几个地方则全是慕容楚衣的地盘,若把这些地盘依照难进的档次划分,约摸会是如下排行
慕容楚衣的院子。
慕容楚衣的房。
慕容楚衣的寝卧。
慕容楚衣的炼器室。
最后一个简直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除了痴仙本人,谁都不曾踏进去过一步。坊间还因此流传过一种说法,大致意思是这样的重华国境内有两个地方,当今君上也难以进去,一个是姜药师的丹房,还有一个就是慕容楚衣的器室。
丹房有毒。
而器室机关哪怕给君上几百年也解不开。
慕容楚衣在炼器方面造诣极高,甚至连岳钧天本人都没试出过他的真正实力。
岳钧天倒是想试呢,但慕容楚衣次次给他吃闭门羹,一来二去的,岳钧天面上也就挂不住了,在外人面前说“楚衣毕竟还年轻,不敢和老一级的宗师切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呵呵呵。”
慕容楚衣随他说。
反正他无所谓别人怎么怎么想,他这个痴仙的名号又不是白叫的。慕容楚衣只他的兵甲图谱,到了一种近乎疯魔的地步。至于名声,朋友,亲戚,有多远滚多远去。
他们到了府上,刚巧撞见岳辰晴的伯父要出门,他眼神有些不好使,远远地,第一眼只认出了岳辰晴,不由拔高嗓门训斥道“小兔崽子太不像话你跑哪儿去了老子正打算去寻你呢”
岳辰晴忙道“伯父,我是接了君上的委派”
“你个小破孩儿毛还没长齐,接什么”话未说完,瞧见慕容楚衣在霜月映照下行来,不由地瞪大眼睛,“你”
无怪乎他吃惊,慕容楚衣虽然住在岳府,可却几乎不和众人照面,如果不是有事蓄意蹲他,恐怕三俩月都见不着他人影。而此刻他不但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岳辰晴和其他好几个人,这就更加匪夷所思。
所以岳伯父舌头大了半天,才愕然道“你、你怎么到外面去了”
慕容楚衣倒是理他,不过也不是什么好话,只冷冷反问“我难道被禁足了吗”
“”岳伯父是个风风火火的直肠子,登时脸有些拉了下来,“你怎么说话的你一个外戚,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你”
岳辰晴忙道“伯父,您别生气啦,今天多亏四舅赶来及时,不然那个采花贼恐怕都要把我杀了呢。”
岳伯父这才牛鼻子喘气似的哼了一声,瞄瞄白袍若雪的慕容楚衣,叭叽两下嘴忍住了。
又过一会儿,眯起有些昏花的眼睛,努力去张望后面的几个影子“这几位是”
慕容怜冷笑道“岳老二,你那些小破机关少捣腾些吧,几米外的人都不清脸,你离瞎也不远啦。”
岳伯父听着声音,猛吃了一惊“望舒君”
慕容怜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嗯,还有羲和君呢。”
“”
岳伯父虽也是个品阶极高的贵族,不过比起如日中天的羲和望舒,那还是差了一个档次的,忙走下台阶来迎“哎唷,真是不好意思,您二位我这眼睛,确实是离瞎不远了,有失远迎啊”
挨得近了,才发现站在最后面的是一只高大的竹武士,上头捆着昏睡的顾茫。
国之重犯就以这样古怪的一种姿势出现在他面前,岳伯父不禁有些呆住了,张大嘴巴仰头瞅着昏昏沉沉的神坛猛兽。
慕容怜拿烟枪勾了一下他的脖子,弄醒了他,并冲他咧嘴道“岳老二,记得去姜药师那里病,有病早治。”
“是是是回头就请姜大夫给配个琉璃目镜去”
慕容怜松了他,笑道“这才乖嘛。对啦,我瘾头犯了,你能不能给我回府上跑一趟,拿一杆新的烟枪,再带一些浮生若梦”
岳老二刚忙不迭地点了两下头,就听得慕容楚衣淡淡道“我的院里禁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