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见有人过来便问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宋衍还没回答,沈淮禾已经率先开口,“我有事找他,小陈你收拾完就回研究室吧,今天辛苦了。”
等最后一人离开,教室就只剩下沈淮禾和宋衍两人。
“下午还有课吗?”
“没有,下节课是晚上了。”宋衍如实回答。
“那走吧,有东西给你。”沈淮禾摘下眼镜放入盒中,简约的玫瑰金设计,察觉到小孩子目光也率先打开话题,“平常不怎么戴的,上大教室才会戴着。”
似乎没想到沈淮禾会说佩戴习惯,毕竟涉及个人习惯,宋衍明显变得局促起来,“很很适合沈教授。”
“你在怕我吗?不用那么紧张。”沈淮禾走在前面,虽看不到宋衍神色,但也能从语气中听出拘谨。
想说是有点,可觉得不太合适,宋衍又不像程宇凡那么外向,尤其还是面对自己从小敬畏的教职人员。
校园里不停有学生跟沈淮禾问好,即便还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一路上也不至于太尴尬。行政楼办公室,沈淮禾打开门让身后一直跟着的宋衍进来。
办公桌上堆着教材书,纸张文件随意摊着,电脑处于待机状态,意外有些杂乱。
“还没整理有些乱,你先坐吧。”沈淮禾从容的面上难得浮起一抹尴尬,象征性收起文稿放到书柜里,然后拉过座位旁椅子让宋衍坐下。
“谢谢。”宋衍坐下后四处看了看,a大对教授福利还是不错的,独立办公室,配备书柜电器等不少家具。
沈淮禾从冰箱里拿出事先买好的蛋糕放在桌上,这家店是挺火,下班去都买不到什么了,还是今早上班前买的,一直放在办公室冰箱,在宋衍不解的目光中,沈淮禾郑重神色开口道,“上周五的话是我欠缺考虑了,你很专注。”
大学靠的都是学生自觉,从课程介绍到授课结束,宋衍都是认真的态度,按照林旭的意思,的确冤枉了他,思及至此沈淮禾将蛋糕盒往前推了推,“所以这算是,我的道歉。”
宋衍愣愣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沈淮禾,还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反应过来后慌忙从坐位上站起,被椅子绊到磕到了也没管,“没有没有,沈教授不用特意对我道歉!”
“放松点。”沈淮禾低眉轻笑,随后又朝已经退后了几步的宋衍说道,“小腿磕到了吧,坐好,我看看。”
初秋的天气仍旧有些热,宋衍穿的是工装短裤,本就白皙的肌肤上肿起一块红紫,看上去十分惹眼,拒绝几次后还是被拉回到了座位。
“撞得还不轻,说出去要以为我在办公室欺负学生了。”沈淮禾检查完伤势,笑着说道。
明知是玩笑话,宋衍还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几次相处下来,沈淮禾对眼前这个小孩也有了初印象,内向有礼,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时总是小心翼翼的。
“午饭就不留你了,蛋糕记得拿上。”沈淮禾站起身,将摆在桌上的蛋糕盒拎到宋衍手中,“回去吧。”
掌心传来重量带着几缕寒气,蛋糕盒上的时间是今早七点,宋衍接过道完谢又思考了一会,嗫嚅开口回答了之前还没回答的问题,“我不是怕沈教授,就是对教师之类的职业会更尊敬,或者说是,敬畏。”
所以不是讨厌,只是单纯怕老师吗?
心理学上常称之为“权威恐惧症”,由于权威职业的强大影响力,社会地位,专业性等特质导致,也可能是这类人在过去受到过权威者的激烈批评或伤害,从而产生负面影响,亦或是长辈在教育孩子时说,不写作业让老师骂你之类的引起孩子从小恐惧。
沈淮禾闻言沉默几秒,虽然不太清楚宋衍形成这种心理的具体原因,但还是拉来自己的椅子坐到宋衍面前正色开口道。
“宋衍,你对教职人员的尊敬很正确,但不必因为过渡而产生‘畏’,当今社会下,尊师重道和师生平等并不相悖,他们同样是普通人,是不完美会犯错的,或许中小学阶段的老师会为了管束,而使用不恰当的手法给学生立威,但在大学里,我更希望能和我的学生成为朋友。”
大概从没遇到过老师主动跟学生提起师生平等,更多是树立威严让学生好好学习。
宋衍平视着沈淮禾眸光,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可能是小学时的班主任太过专横跋扈,即便没有切身感受过教鞭和辱骂,可单在座位上看着同学受罚就觉心惊。
话语有些理想主义,但小孩子应该是听进去了,走时也不像刚进来那般拘束,笑着跟沈淮禾说再见,还开玩笑说不会告诉别人腿上的伤是沈教授办公室撞的。
第四章社团
拎着蛋糕盒从行政楼出来,早饭吃太饱,这会儿也不觉得饿,手上分量应该有三四块的样子,回到宿舍,只有纪时安在位置上打游戏,余光瞥见宋衍回来招呼一声,视线却仍旧集中在屏幕决赛圈里。
回到位置后打开盒子,是四块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寝室没有冰箱看来得今天吃完,纪时安还在打游戏,宋衍拿出手机给沈淮禾发了条消息,毕竟是人家给的,擅自分掉可能不太好。
宋衍-四块我一个人吃不完,可以分给室友一起吃吗?
正在输入中,几乎是秒回。
沈淮禾-自己决定就好。
关上手机,选了块季节限定的栗子蛋糕,隔壁纪时安应该是打完了,正懒散靠在椅背上查看结算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