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铎道“嗯。我高三那年,父母留下的遗产被我堂伯和堂叔用一些手段转移走了,生活变得非常拮据,高三下半学期差点支付不起学费。我试着申请了助学贷款和奖学金,但按照明面上的经济状况,我并不符合助学贷款的要求,我堂叔又和一些朋友打了招呼,奖学金也没有落在我手里。”
他试着去打工,干活的地方却被堂伯挤兑破产,几次下来,每个商家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根本没法靠工作获取报酬。
他也试着向老师反应过,老师为他垫了钱,可转头就被堂伯插手退了回去。
再加上他堂叔家的一儿一女只比他小一两岁,和他在同一个学校,经常鼓动小混混来找他麻烦,那段时间他一度以为自己念不下去了。
傅铭铎的声音更低更轻了“直到昭哥你去学校考察。”
姜昭节问了问学校的名字,有点惊讶、又情理之中地发现,那正是他的母校。
他上高中时,受到学校老师不少照顾,后来彻底掌握了星维的权力,便给母校捐了不少款,盖了几栋教学楼和宿舍楼。
按傅铭铎的时间,那应该是某栋宿舍楼落成的时候,他专门回去瞧了瞧工程质量如何。
傅铭铎飞快低笑一声“对,后来我住校了,就住在昭哥你捐的那栋宿舍楼里。”
姜昭节敏锐地从他笑声和语气中听出一点暧昧,眸光轻闪,很快若无其事地再次单手打起字。
傅铭铎情绪终于好了些,仍用轻缓的声音道“那天我堂叔家的儿女又叫了一群小混混找我麻烦,我当时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被他们找茬的时候,就动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念头,动起手来没轻没重。恰好你那会结束了考察,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发现了我。”
傅铭铎打小学习散打,武力值不俗。
名义上算是他堂妹和堂弟的人,一共叫了二三十个小混混,才勉勉强强将他堵在巷子里。
姜昭节那时候路过,碰到这么混乱的场面,自然要管上一管,也是因此,他才注意到在青少年人中身手格外出众的傅铭铎。
“昭哥你一个人就按下了那些混混,”傅铭铎又笑了,“我堂叔家那两个孩子被你吓得魂飞魄散,特别狼狈地跑走了。后来你打电话报了警,又询问了我情况。”
傅铭铎当时还不知道姜昭节到底是谁,在他心中,能不声不响偷走父母专利所有权的堂伯堂叔是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他害怕连累好心人,就没有将自己的困难和盘托出,只捡了学费生活费不够、条件不够申请助学贷款等的事情说了说。
没过几天,姜昭节从老师那里了解了他的学习情况,很快拍板资助他
星维从建立起不久,就有定期资助贫困学生的惯例,傅铭铎不过是赶在了例行期外,别的条件都合适,姜昭节那边的人当然不会反对。
傅铭铎温柔道“昭哥,如果不是你,我很可能从那时候起就不念了,甚至当时执行了我的想法,可能连命也没了,活不到今天。”
对他来说,姜昭节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温柔和希望,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和手段,还让他意识到什么才是他该努力的方向。
早先创业的时候,他处理问题时,身上都带着姜昭节的影子。
傅铭铎“我很开心,能在那个时候遇见你。”
哪怕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
姜昭节陷入沉默,电话中安静极了。
他盯着夏海安回复给他的消息,微微失了神,目光轻微的涣散中,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傅铭铎这个语气
仿佛,暗恋了他很久一样
他嘴唇动了动,有点想问上一问,又觉得不怎么合适,迟迟开不了口。
傅铭铎也不催他,静静和他保持着通话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