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奉劝狗皇帝莫要痴迷修行的太医令都滚蛋了。
反倒是如今这位太医令逢迎不断,赏赐拿到手软。
朝中之人早已明白该如何行事。
宗明帝十年不上朝,便是有看不惯的,也早已远离了官场这是非之地。
狗皇帝,伱不得好死!
席间气氛变得沉闷起来,二人皆已无甚兴致。
过了片刻,顾担才打起精神说道:“莫论国事。墨兄不如说说这次剿匪之行,收获几何?”
谈及此事,墨丘的脸色总算好了几分,“因匪徒人数大增,这次的悬赏也相应提高了不少。虽费数月,却也得了三百两的赏银。”
三百两,已是极高的数目了。
寻常人家若想攒这么多,一辈子全家累到死都不可能。
但剿匪本就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反要丢失性命,若是官府派兵围剿,所耗费的物资钱粮又远不止这个数。
“三百两”
顾担神色莫名,他什么都没有做,这段时间的收入却是墨丘累死累活的两倍有余。
论本事,他自是远远不如墨丘。
可他家传三代御医,如今哪怕仅剩独苗仍旧有人照拂,每日甚是清闲,白领俸禄不说,分润的好处是一个没落下。
除此之外还有些无形的便利,比如他给监狱中的犯人诊治所需的药材,皆是太医院出,而且无需钱财。
这倒也不是他的特权,每个有官职在身的太医皆是如此。
只有某些颇为珍贵的药材,取用之时才需记录在案。
说句不好听的,他就算彻彻底底的摆烂,只要不碰赌毒,凭借着家中余留的财物、药方,不说锦衣玉食一辈子,潇洒寻常人的一生也是再简单不过之事。
直到这时顾担才恍然大悟,二代竟是我自己!
“三百两听起来多,可真销起来,又好似那流水东去,眨眼间便要不见踪影。”墨丘显得有些无奈,“我又不想投奔那些王公贵族,真是”
“那匪徒竟也没留下些许金银财物?”顾担好奇问道。
“此言差矣。”
墨丘立刻摇头,沉重道:“匪徒所得之钱财,皆是杀人越货,强夺商旅,迫害百姓之财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此等财物得了当做自己销,又与那匪徒有何区别?自匪徒那里得来的钱财,我皆已用于救济灾民,分文不剩。”
“墨兄高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顾担心中一动,立刻说道:“墨兄实力远非常人所能及,可剿匪之事毕竟凶险万分。此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接连剿匪对方必有所准备,一个不慎便是生死之危,实在不是什么好门路。相比之下,墨兄既有技艺在身,可有兴趣开个武馆?”
“武馆?”
墨丘想了想,又摇头,“如今武馆日子也不好过。单说置办场地,皇都之内寸土寸金,三百两银子买一处合适的院落怕是什么都剩不下了。中间又要打出名气,再招收学员,又不知要几番年景。”
武馆可不是你有能耐就能开的。
还得别人认!
上面没个罩着的人,三天两头去你家闹事儿,谁顶得住?
更别说如今方士大受推崇,愿意去方士道观的可比乐意去武馆的人多了太多。
一个上达天听,一个看家护院,其间取舍无需思量。
顾担却是拍手道:“哈,恰巧家父在京中遗留一处住宅还算不错,平日里我也未曾去过,放在那里也是闲着。墨兄若是有意,你我二人合开一家武馆,一家药铺,岂不美哉?”
墨丘连连摇头道:“那是令尊留下的宅子,岂能拆了做成武馆?于情于理都不合!”
“非也!家父尚在时曾叮嘱过,若是无甚本事,太医院不待也罢,自己开一家药铺亦可过活谋生。只是自问尚且才疏学浅,不敢造次。只是听墨兄提及难处,方才有了这般心思。你我二人为邻而居,也可互相有个照应。
更何况医武不分家,彼此促进指不定生意还能红火些。纵使实在无人,也无需费多少本钱,地方总不会跑!”
墨丘只是一说,顾担却是早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