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的晚上,瞿星晚被这样的狂风裹挟着,沿着别墅区幽静的路往前走。
别墅区很安静,显得风声更恐怖吓人,身后,小区新来的保安骑着巡逻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平添了一种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的氛围,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理刺激。
好不容易走到一扇欧式豪华铁门前,铁门制作工艺精良,差不多是严丝合缝,只能从门缝里透出一道细细的、院中的光亮。
保安就停在一百米外着她,非得亲眼见她进了那扇门才罢休。
瞿星晚抬手按门铃,半天,可视门禁才传来声响“是瞿秘呀,快进来。”
瞿星晚走进欧式大门,梅姐已经站在别墅门外等她,梅姐五十多岁,又白又瘦,一头利落的短发,颇有卷气,身穿一套灰色衣裤,低调不显眼。
“太太正在试生日会的礼服,让你直接去三楼找她就好。”
哦,很好,瞿星晚在心里默默竖起个大拇指,成大事者,泰山崩而面不改色。
三楼整个被改成了衣帽间,一进门,就算瞿星晚来了很多次也不免再次被震撼。
两个漂亮品牌商小姐姐一个小心拢住穆安安的长波浪,另一个动作迅速而轻柔地帮忙拉上礼服拉链。那是一条银色鱼尾款礼服裙,十分贴合穆安安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棕色大波浪被放下,从背影,绝对联想不到“半百”这个词。
“星晚你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穆安安说着话,目光仍旧未离镜中的自己。
“非常合适。”
穆安安笑了笑,转过身,露出一张典型的琼瑶女郎式的楚楚可怜的脸,这张脸,每一平方毫米都写着“重金保养”四个字。
瞿星晚和穆安安四目相对,穆安安把刚才未尽的疑惑又表达了一遍。
“星晚,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这小区,出租车不能进,瞿星晚从大门口走到这儿花了快二十分钟,被狂风中的细沙砸得脸生疼,还呛了几口风,刚进别墅时,长长出一口气好像都喷出了沙尘,就像一棵经历了沙尘暴的的仙人掌。
而现在,召唤她来的玫瑰花正一脸疑惑着她,问她为什么在这儿
她为什么在这儿
瞿星晚忍住再喷出一口沙尘的冲动,平静地抖抖包上的灰土,打开拉链,拿出一份报告。
“穆总,玫瑰女孩的销售数据出来了。”
“怎么样”穆安安脸上有着期待。
毕竟这是穆安安亲自设计的芭比娃娃当初策划部要吹捧上天的新系列的c位。
瞿星晚把报告再往前递了递,示意穆安安自己,穆安安仍旧一脸期待,好像认定瞿星晚是让她自己打开惊喜似的。
但凡她对自己的秘有一点了解,就知道瞿星晚的表情是“这么烂,我说不出口。”的意思。
一分钟后,穆安安抱着报告,颓然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就好像着自己的绝症诊断。
瞿星晚暗道不好,果然,熟悉的剧情又来了,如果用文字表达出来大概是这样的穆安安垂下头,怔怔地着报告,仿佛不认识上面的字,她不懂,明明自己那么努力,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难道努力在天赋面前真的不值一提吗她不懂,也许是她该放弃了吗也许,那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好不甘心啊,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缓缓滴在报告上,泪珠在纸上爆炸的那一瞬间,穆安安好像听到了自己梦想破碎的声音。
瞿星晚也听到了,并且想装聋。
礼服品牌的两个小姐姐气氛不对,很有眼色地没有提继续试礼服,反而以时间不早不打扰穆小姐休息为由赶紧撤了。
剩瞿星晚一个人面对穆安安。
“是我的错,我没有能力,我对不起老贺,我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守护他的事业,我不想让他失望,可是,可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仍旧做不到,我怎么办”
瞿星晚着穆安安,听她说着以上台词,没有生出一丝同情,但是她不能着穆安安用眼泪水把报告全部洇湿毁掉,毕竟她还得拿回去存档用,不想再打一份。
于是,瞿星晚给穆安安递了张面巾纸,并顺手抽走了报告擦了擦。
“星晚,你在我身边也有快一年了,你说实话,是不是我能力的问题”穆安安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着瞿星晚。
这种可怜而又无害的眼神,瞿星晚在宠物视频里经常到,下面往往会跟着“给它,要什么都给它”的评论。
可瞿星晚是笔直理工女,于是她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