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祠堂,在永平侯府的一角。
这里郁郁葱葱的,从祠堂盖起来的那一年起,便种下了许多树,仿佛同这个家族一道儿,见证着风雨兴衰。
阳光打在嫩嫩的新叶上,叶片好似要透明了一般,整棵树都显得亮堂起来。
谢景衣毫不犹豫的抬脚迈了进去。
祠堂很大,里头空闹闹的摆着五把椅子。
永平侯高坐上位,剩下的四把,只剩下谢保林的那一把空着,其他的都已经坐满了。
“二哥,这不妥当吧,今日咱们几兄弟谈分家的事,谢苟谢芒都没有来,你倒是带了个小丫头片子来了。女的也能进祠堂”
一见到谢景衣,三房的谢清心毫不犹豫的跳了脚,怒骂出声。
他是长在永平侯夫人身边,叫了一辈子的阿娘,感情最是深厚。
谢景衣在张家的案子里起了什么作用,他去见过永平侯夫人,又岂能不知一二,说恨她恨得咬牙切齿,那也不为过了。
永平侯摆了摆手,“是我叫她来的。咱们讨论分家之事,总要有人记录成册,分家并非什么光彩之事,难不成你要外人来了笑话”
“写字记录,谢苟同谢芒也行”听到谢景衣的笑声,谢清心更是恼火,“你笑什么小小年纪便心肠歹毒,也不知道有的人是怎么教的。”
“我小小年纪,自然是祖宗血脉给的性情,祖父不都说了么我肖他呢我笑三叔父你的名字取得可真有先见之明,侄女做了些清心明目的茶包,一会儿送给三叔父一些,清清火气。”
“你”谢清心气得差点儿没有撅过去。
永平侯瞪了谢景衣一眼,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叔侄二人,本是同根而生,何必如此争锋相对。今日以分家大事为重。原本我尚且活着,不应该分这个家,但父母为子孙计深远,为父只希望你们兄弟和睦,不要做出那等兄弟阋墙让人笑话的事情。上一辈的恩怨,就此了结,人呐,得往后”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想要接永平侯的茬儿。
永平侯也不在意,“且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吧,为父分家,也不会完全不顾及你们的想法。”
谢清心了谢清远一眼,见他低垂着不说话,立马说道,“这家业向来是由长子继承,大兄是长子,又是嫡子,自幼长于父亲膝下,感情深厚。大嫂掌家多年,从未有错,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由大房继承家业。我们几个做弟弟的,愿意搬出去。”
谢清远一愣,抬起头来向了谢清心,显然并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
“三叔此言差矣,大伯是长子不错,但是嫡子有待商榷。在这个屋里,谁才是正经嫡子,大家心里清楚。”谢景衣毫不客气的插话道。
谢清心皱了皱眉头,“你个贼丫头,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谢景衣摆了摆手,了谢清远一眼,谢清远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
显然,他也觉得自己个担不起嫡子那个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