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虽说天气渐暖,但是半夜里,还是略带着几丝寒意。
街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鸟鸣声。
谢景衣坐在棺材板板上,蜡烛照着她白皙的脸,显得十分的渗人。
烛火映衬在眼中,像是要点着了一般。
姚嬷嬷的头发湿漉漉的,白天关慧知给她的一刀,让她去了半条命。可这并不是她所遭遇的最可怕的事。
咯吱咯吱又来了,又来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的声音。
下午那三个人走了之后,地窖的门便被关上了,姚嬷嬷当时长长的松了一口,还暗笑着初出茅庐的童子鸡,知道个什么玩意儿不趁着她脑子混沌之时逼供,倒是留出时间来,让她整理思绪,好想出应对之策。
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个想得太简单了。
地窖里黑漆漆的,只有透过地窖门的缝隙,透露出来的几丝光亮,影影绰绰的,好像得清,又好似什么都不清。
放眼过去,这里头挤满了人,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纸人,林林立立的站在一起,像是一座座的墓碑,失血过多,让她的头有些晕,眨眼的功夫,那些纸人好似动了似的。
她睁大眼睛一,却又没有动。绳子捆得很紧,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所处的空间,好似越来越小,好似那些纸人,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都围拢了过来。
而在她的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黑棺,姚嬷嬷陡然想起了谢景衣的话,赵绝就躺在这里头,等待着他的新娘。
之前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三个人身上,不觉得这里恐怖,等到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却觉得害怕了起来。
咯吱咯吱姚嬷嬷有些慌乱。
这是什么声音
在这个地窖里,可只有她一个人,这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这声音尖锐又刺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刨着木板儿
咯吱咯吱
木板
姚嬷嬷的瞳孔猛的一缩,向了正对着她的棺材,木板在这里可是赵绝,棺材里头躺着已经死了的赵绝。
“赵绝”她吼了一声。
棺材里并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那刺耳的咯吱咯吱声又响了起来
姚嬷嬷不知道过了多久,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一天,还是过去了好几天,她没有办法判断时辰,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洗过了一般。
滴答,滴答有水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里都是纸人,受不得潮,怎么会有水呢
水
姚嬷嬷此刻已经无力心惊了,整个地窖里,能够流水的,怕不就是她了吧。关慧知捅她的那个伤口,压根儿就没有人管,她在流血吧滴答滴答的。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感觉到光亮的时候,到坐在棺材上,那个像鬼一样惨白的少女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到了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