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说这两支军队的战斗力都很强,如果让他们分别驻守两地,那么是可以稳住宽甸周边的局面的。
不过袁应泰本着强强联手的想法,将两支精锐全都安排在宽甸堡驻守。
这时候就有问题了。
大明军中的各路人马向来都是谁都不服谁,主要体现在“南北矛盾”,与“东西矛盾”。
东西矛盾,就是辽东军与山西、陕西边军的矛盾。
朝鲜战场上麻贵直接对辽东军的部将李宁见死不救,甚至于将杨元斩首。
包括杜松是陕西人,许多辽镇的将领对他也并不服气。
南北矛盾则是南方的明军同辽镇为主的北军之间的矛盾。
比如平壤之役,骆尚志、吴惟忠率领的南军同杨元、张世爵、李如柏率领的北军就出现了“抢功”。
最后引起了两军的矛盾,也影响到了后续的协同作战。
即使是李如松也没有办法很好的处理南北军的关系。
杨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各路明军矛盾不断,要是放在一起他根本就指挥不了,所以干脆搞了一个兵分四路。
这些矛盾袁应泰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他认为白杆兵同戚家军都属于南军的范畴,问题不大。
虽说白杆兵在平定播州时也是战功卓著,但一向以大明第一强军自诩的戚家军又怎么会将这些西南蛮的土司兵放在眼里。
双方平日里就因为一点小事口角不断。
这次因为补给分配先后的问题,戚金更是直接同马祥麟大打出手。
戚金刚刚病愈,在年轻力壮的马祥麟手下吃了点亏。
戚家军一看自家主将吃亏了,这如何能忍?
抄起家伙就开始干架,最后演变成一场持武械斗。
双方士卒各受伤了百十人,甚至还有13人在这场械斗中殒命。
更糟糕的是械斗中居然不小心点燃了粮仓,结果一场大火造成宽甸堡贮备的粮食被烧毁了大半。
得知这个情况的努尔哈赤赶紧抓住机会出兵包围了宽甸堡。
除了齐尔哈朗的镶蓝旗同杜度的镶白旗留在界藩城同赫图阿拉一线,牵制李献忠同贺世贤部。
剩下的满洲八旗2万9千人以及汉军包衣3万2千人,都已经出现在了宽甸地区。
由于八旗目前兵力严重不足,所以这些汉军包衣的身份得到了提高,不再是作为纯辅兵。
而是作为战斗部队,每个满八旗下面都配备了差不多同等数量的汉军包衣。
努尔哈赤更是放出话来,如果汉军包衣表现好的话,之后有可能升级成为汉军旗,享受旗人的待遇。
这使得目前这些汉军的士气空前高涨!
之所以没有如同后世那般直接成立汉军旗,是因为这时候投降老奴的明军高级将领几乎没有,就一个李永芳还被明军捉去砍了。
而这些汉军包衣中,明军的降卒也不多,战力无法同后世成建制投降过来的明军正规军那般相提并论。
故而无法独立成军。
所谓人的影,树的名。
尽管建州的八旗没有怎么同戚家军交过手,但也听过它的大名。
此时面对宽甸堡,努尔哈赤并不打算强攻,而是采用他们最擅长的围点打援战术。
一面诱辽东边墙内的明军前来解宽甸之围;另一方面,也诱使宽甸堡内的明军出来,他们好在野外吃掉这些戚家军。
此时不少汉军包衣,正在八旗的监督下深挖壕沟,准备围困宽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