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张郃的旗帜出现在武功水东岸,陛下就引强兵向郿县推进。”
“曹彰虽然兵变多了,但号令也变得困难了。”
“不是谁用兵,都能多多益善的。”
法正笃信而笑。
这世间敢豪言“多多益善”的,也就韩信一人。
统兵布阵,是跟为将者的能力挂钩的;哪怕是戎马半生的刘备,也不敢豪言多多益善。
“就依孝直之言。”
刘备仔细斟酌后,遂召来黄权,令黄权去陈仓替回张飞。
在刘备积极备战的期间,张郃也引兵入了曹彰营寨。
见曹彰拿出刘备和诸葛乔的书信,又提及孙臧和邹岐的指控,张郃当即有了判断:
“镇西将军,这必是刘备和诸葛乔的离间计,欲令我军自疑。”
“可将孙臧和邹岐斩杀,以示三军:再有散布流言及构陷同僚者,立斩!”
“镇西将军再亲自去右将军营中,善言安抚,且调拨一支兵马给右将军,分寨固守。”
“同时再将诸葛乔的信送给司马监军,以示对司马监军的不疑,司马监军睿智善谋,必也能看出刘备和诸葛乔的诡计。”
张郃不愧是曹魏最能打的五子良将,这一番应对井然有序。
不仅借此稳定了军心,还能让于禁这个宿将有更多的挥空间。
然而。
张郃低估了曹彰的固执,也高估了曹彰的器量。
当听到张郃说,要善言安抚于禁且调拨一支兵马给于禁时,曹彰的脸色都变了。
只是碍于这话是出自张郃口中,曹彰忍耐了心中的恼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曹彰凝目聚神,语气也多了几分固执:“孙臧和邹岐可以杀,诸葛乔的信我也可以送给司马监军。”
“至于其他的,我认为不用再节外生枝。”
“于禁是陛下委派的,我无权定夺他的罪,也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否则陛下定会疑我。”
张郃心中一沉。
曹彰这理由听起来似乎没毛病,其实这就是拉不下脸去安抚于禁,故意将对于禁的处置推给曹丕。
虽然猜到了曹彰的想法,但张郃却劝不了曹彰。
曹彰骁勇是骁勇,就是这性格刚狠,即便知道做错了也不可能低头认错的。
刚将于禁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又跑去安抚于禁再赔礼道歉?
曹彰的脸往哪儿搁?
若曹彰真有这脑子和器量,昔日魏王世子之争就不会只在曹丕和曹植中间选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曹彰又笑道:“左将军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于禁本就只是来稳定军心的,是否再统兵,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只要我杀了孙臧和邹岐,军心就不会慌乱,众将也不会自疑惊惧。”
“眼下之急,是要集中精力对付刘备。”
张郃暗叹,不再在此事上跟曹彰争执:“诸葛乔夺了安定郡,随时都可能去偷袭长安。”
“我已令骁将郝昭引五千兵前往池阳驻防。”
“只是我从陈仓撤兵,就无法再威胁刘备后方了;刘备没了后顾之忧,来日定会驱兵猛攻。”
“如今我军新败,士气未复;而刘备新胜,士气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