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乔眉头微微一挑:“视察地形?君侯这是何意?”
关兴面有疑惑:“我也不知。今日我随父亲在营中视察。”
“途径北营时,听到有军卒在聊营中的蚁虫都搬土封门,定然也是怕了父亲。”
“父亲听到后当即脸色大变,就急匆匆的带着营中的骑兵出营了。”
“阿乔伱读书多,可知道这蚁虫搬土封门有什么隐喻吗?难道是某种凶兆?”
诸葛乔眉目一凛:“西汉焦延寿善演《易》,曾以‘蚁封穴户,大雨将至’为卦辞。”
“我来的时候,前部司马费诗也提醒我,让我回营后多寻几个本地向导询问,谨防大雨。”
关兴惊呼:“难怪父亲会脸色大变,匆匆出营。”
“昨夜劫营成功,父亲还说于禁用傅方为先锋,何其愚蠢。”
“如今先锋不能立寨,后军又远道疲弊,士气接连受挫,必败无疑!”
“父亲本想着等于禁来了,趁着于禁立寨不稳强行与于禁决战。”
“若这大雨多下几日,岂不是给了于禁立寨整军的时间?”
“而我军本就士气正旺,却要因为大雨的阻碍而无法趁势用兵。”
“可恶!”
“这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近日要下!”
诸葛乔心情瞬间变得凝重。
这大雨,先受影响的竟然是君侯!
诸葛乔心中忽然滋生了一个猜测:水淹七军这压根就不是关羽希望运用的战术,而是被迫而为。
关羽是进攻方,利在急战。
反观曹仁于禁,最缺的就是时间!
时间拖得越久,关羽的后勤压力越大,士气也会逐日变低。
这大雨若是多下几日,最先崩溃的不是曹仁于禁,而是关羽军!
尤其是曹仁,还能在樊城嘲讽“天不助羽”。
樊城有屋,曹仁的兵可以在屋中避雨,而关羽的兵,要么躲船舱要么躲营帐。
那受的罪,可比樊城兵苦多了!
“我应该早日将这种可能告诉君侯的!”
“君侯虽有预料汉江有雨,但也必然想不到大雨会连下十几日。”
“我过于偏信书上的记载了,也过于自信了,连关兴都明白的道理,我竟然未曾觉察!”
“费诗提醒我莫要因为大雨影响了战事,我也未当回事,心中反而还有些窃喜。”
“窃喜水淹七军的战术也有了使用的条件,却未去考虑大雨对我军的影响。”
“这段时间,我也变得骄矜了吗?”
“兵法常言:骄兵必败。”
“我犯了兵家大忌了!”
诸葛乔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沉重,连说服刘封去南乡又稳定了房陵人心的喜悦也随之被冲散。
到了傍晚,关羽才自营外匆匆返回,面色比离营时更凝重。
显然,这次出营视察,结果很糟糕。
听闻诸葛乔返回,关羽急召诸葛乔、关平、关兴、樊友等营中将校商议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