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狠狠砸落了下来,惊得周围的人都回过头向容沨这边的马车。
容涟脸色不太自然趁着容沨愣神的那会儿,低着头两只眼睛四处转着扔在地上的珍珠扔哪去了。
容涵也被惊了一瞬,瞪大着眼睛回头,只见云宵抱着自己的手臂伏在地上,旁边是撞倒的药匣子,装好的药洒了一地。
“这,这是怎么了”
云宵撞在了药匣子尖端,疼得脸色发白,强忍着哭腔“是婢子自己没站稳摔着了”
容涵正想去扶,容沨制止道“先别碰,怕伤到了筋骨,你再去碰可不得了。”
容涟没找到珠子,见着云宵替容涵挡了灾,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柔柔道“好好的,怎么摔着了,要不是撞得偏,六妹妹可得被云宵给撞了出去。”
她提起帕子,掩着脸上幸灾乐祸之色“春猎不比其他的,四姐姐怎么不挑个稳重的人来伺候瞧,云宵这个样子也是伺候不成了,还得劳烦她人再替你挑个可心的人替上云宵,毕竟碧花性子莽撞,她一人怕是不行的。”
容沨眉眼一皱,越发沉静,正欲开口反驳之时,便听见碧花那个小炮仗的声音。
碧花跟在她们后面一辆马车,和其他丫鬟挤在一起,听到声响时,就忙不迭下了马车,生怕五姑娘又作妖欺负人了。
“五姑娘这是在说婢子什么呢,怎么不当着婢子的面儿说,若婵还说五姑娘是个敞亮人,怎么在别人背后说小话呢,婢子性子莽撞,可咱们姑娘是个懂事的人,带婢子和云宵出门,可不是为了多个人伺候,反倒是带我们出来见见世面。”
说着碧花伸手扶了容涵下来,见着下人带了随行的大夫来了,连忙让道。
容沨顾不上和容涟呕气,急声道“大夫快些瞧瞧有没有伤到筋骨。”
容涟坐在云宵对面,被大夫请着要起身,便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衣裙才缓缓起身,衣袂垂至地上把两只脚给挡住。
她不着痕迹地踩在了云宵贴在地上的手背上,云宵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不想因自己给姑娘再添麻烦。
碧花眼尖,着急嚷嚷道“五姑娘这是眼神不好了,踩到人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容涟别人揭穿,心下恼火,她柔柔地斜瞟了碧花一眼,带着几分寒意“云宵都没说呢,你隔了那么远又知道什么,此次云宵受伤要被送回侯府,我连着你一起送回去,免得给四姐姐招麻烦。”
容涵悄悄拉了拉碧花,和稀泥道“什么麻烦不麻烦,我还得多谢云宵,若不是即使拐了弯撞倒了别处,现在怕是我又羞又受罪呢大夫好好,若是正伤着筋骨,给以后留下旧疾那才是麻烦。”
大夫细细查云宵的手臂,又缓慢上前将她扶正“四姑娘放心,没有伤到筋骨,应是积了淤青,近日要好好修养,提不了重物。”
容沨稍稍松了一口气,着碧花把云宵小心翼翼地扶了下去,她微微一动身,又忽地坐下。
守在马车外,准备随时取回自己扔下的珍珠的容涟,眼眸一瞬瞪大,她不由紧紧攥住自己的帕子。
容沨捡起那颗落得隐秘的珍珠,幽幽地抬头对上容涟略微有些心虚的眼睛,仿佛都明白了。
她下了马车,手里拿着珍珠在容涟衣服上比对了一下,相差无几。
“五妹妹衣服上的珍珠怎么好好的就落了,教人做了那么的衣服才把这些粉色珍珠给一针一线缝上去,可是不容易的。”
容沨在容涟耳边声音冷冽“五妹妹可真是大手笔。”
容涟笑笑“四姐姐在说什么”
容沨伪笑“我说什么五妹妹懂,你心里也明白。”
容涟顿时眼眶一红,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声来,惹得周边的人忍不住支着眼睛向容沨这边,仿佛非要教人觉得有人欺负了她。
容沨也不怕,把珍珠放在容涟的掌心,将她的手缓缓握紧“物归原主,下次再掉了,也不知是谁运气不好踩着它了。祖母可交代,若是谁胡闹,回去可没有好果子吃。”
容沨轻轻一推,把容涟推在一边儿,没有见着她渐渐扭曲狰狞的神情。
帐篷都是提前搭置好的,只需要下人把东西给搬进去归置好就能完事了,云宵是不可能再留在这儿了。
一步三回头的被碧花送到马车上,云宵抓着碧花的手,想着容涟,又想着元裔君那个阎王爷,她不在,就留姑娘在这儿,她真真是不放心。
碧花似透了云宵的心思,拍着胸脯保证道“姑娘有我照,你放心回去养伤。”
说着就把云宵给塞进马车,云宵沉着脸,忧心的扶着头,就是有碧花这个小炮仗在,她才不放心。
春猎要持续进行十天之久,只有碧花一人伺候容沨,确实不怎么方便,话里虽然怼了容涟说够,毕竟输人不输阵。
当天又安排了一个长得讨喜的小丫鬟来帮着碧花,“婢子叫七巧,日后姑娘有什么跑腿的话儿叫婢子去就好了,碧花姐姐是姑娘身边的老人可是不能离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