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贺兰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贺兰敏却笑了笑道,“阿母知你打算,丁刺史自然深明大义,不会因私废公。但他也是才上位,座下文武多有出自吕君侯门下,前头为着划地而自治一事已经同你多有博弈,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为护吕氏独女的那些子弟,定会乘机进言你打算在明日的盟约上退步,应了此举,以平息此事,可对
终是在我院里出的事,孩儿自然该担下。”贺兰泽道,“阿母,长意病着,多来无心的。
她有没有心,这事都因她而起”贺兰敏叹了口气,只是我儿护妻担下此事,我为母,自当护子,便也理所应当担下这事。左右你也和丁刺史照过面了,坐这无济于事,且回去着她吧,别那头又出事了
表兄,姑母说的在理。你且回去守着表嫂就好。”贺兰芷难得开口,容色温软道,“骤然出了这样大的事,她定然害怕的。身边也没个说话的人
你也是,不必成日守在我这。贺兰敏拍了拍她手背道,有空去寻人家说说话
“我递过帖子,但阿嫂养病中,怕不好叨扰。”贺兰芷轻声道。
前头她病重,如今好些了。”贺兰泽想着那枚艾榆丹,心中松下一口气,只笑道,你阿嫂极好说话的,你得空过来玩玩,自
然是好的。
几人闲话中,薛素过来回禀道,吕辞孩子保下了,人也清醒了过来,修养一段时日即可。
随同而来的竟然还有丁朔。贺兰泽起身迎他。丁朔连道“不敢当”,又道,拙荆无碍,想来是惊恐中误会夫人了,殿下多包涵。
“丁夫人无事便好,且让她在此安心修养。”贺兰泽对丁朔的态度实属意外,一时也来不及想太多,只和他拱手致礼。目送他回去照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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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回安心了,你也回吧。贺兰敏起身从侍女手中拿来一件披风,给贺兰泽披上。多谢阿母”贺兰泽低眸母亲给他系飘带,低声道,“辛苦阿母了。
贺兰敏轻笑了声,莫觉得阿母这会便能接受了,不过是遇了事,总得先安内再攘外“先安内”贺兰泽面色愈发和顺,至少阿母这会也觉得长意是我们自己人,是不是贺兰敏叹了口气,合眼道,回吧,别在阿母眼前晃
陶庆堂内,薛素去往偏厅给贺兰敏炖安神汤药。你留步贺兰敏叫住他,那厢如何有夫人的丹药,吕
我不是问她。贺兰敏捻着珠串道,谢氏如何了
“丁夫人跌倒未几,她便晕了过去。殿下来时她还未醒来,想来刺激不小。且暗里尾随在外院的侍卫不是说了吗,夫人扇了丁夫人一把掌,想来是极怒中,但是她还能扶正丁夫人”薛素摇首叹息,“被逼仅存的理智,实属难得,若是这点理智都没了,怕是殿下养护了这般久续起的心志就彻底散了。
她那病到底还能不能治好萧桐接话过来,怎么听来这般事实而非,玄玄乎乎的。“夫人那处说白了就是心病,人心这种东西,确实玄乎,没有对症的药,全靠人医。”薛素叹道。所以,也靠人毁”贺兰敏覆盖饮了口茶,“那便容她养着吧,少些生人见她。
“可对”她的目光落在薛素身上。
“老夫人所言甚是。”薛素颔首,转去偏厅。
“妾原想着让吕氏因他们几人情意纠葛的事,出言刺激刺激谢氏。未曾想这吕氏自个撞了上去萧桐百思不得其解,妾实在不懂这她是个什么路子,只是到底是妾吹的风,累二姐损了那样珍贵的丹药,妾这厢请罪了。
去扶起你阿母”贺兰敏示意贺兰芷,面上不出什么神色,各家自有家务事,哪里都有烂摊子。吕氏之举确实出意料,但一枚丹药用得不亏,护了吾儿的疆土,也换了他的心,值了
萧桐闻话饮茶,但笑不语
。
夜深了,阿芷,送你阿母回去歇息吧。萧桐被贺兰芷搀扶着,盈盈行礼而去。秋风瑟瑟的甬道上,她嘱咐女儿,得空去你的表嫂。
“阿母,要不算了吧”贺兰芷怯怯道,表兄将她护成那样,我可不想触霉头。
她想了想鼓起勇气道,“我觉得大姐姐说得挺对的,表兄这么些年都没有忘记谢氏,我何苦趟这趟浑水我瞧着大姐姐如今过的很好,逍遥自在的。
“糊涂萧桐瞪她一眼,可是这个中秋你们姐妹碰面,她又和胡说八道了她自个不长志气,还灭你威风。你表兄何许人
也,往他枕畔躺上去,有个一男半女,你便可以扶摇直上,岂是区区一个刺史夫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再者,又不是非要你夺他的心,占其名谋其位罢了,多难的事
“那你们如今不是好事多磨吗贺兰芷莫名道,谢氏闹出这般大的事,百口莫辩,何不趁机坐实了,趁着如今外州人员都在,给表兄施压直接弃了谢氏
萧桐一眼自己女儿,叹了口气道,这得让你姑母和你表兄撕破脸你表兄都能随谢氏女跳崖,今日这事一旦对谢氏女群起而攻之,他有一百种法子保下她,给她择干净,这是让他们共、患、难。
然眼下么萧桐戳儿戳女儿的脑门,你可见了你姑母的嬴面贺兰芷愣在一处,半晌道,表兄感激又感愧姑母,还有她眼神亮了亮,豁然道,方才表兄说,我可以随时去望谢氏。
本想让吕氏作盾的,不想她自个主意大,当了一柄矛,帮我们破开了你表兄费心垒砌的铜墙。”萧桐握着女儿的手道,“你且大胆地去,你姑母给你铺着路,你阿母为你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