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场面安静下来,杨涟才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带人犯”
堂下锦衣卫喝了一声“遵命”
紧接着一百多人犯被带到大堂之上,这些人犯的数量委实多了一些,以至于宽敞的大堂之上,挤挤挨挨跪满了人
大堂外面那些人犯的家眷见到自己亲人被带出来,顿时又是哭作一团,维持秩序的锦衣卫毫不客气地一顿喝骂、抽打,那些人犯的家眷才又安静了下来
杨涟端坐大堂之上,扫视着堂下一众人犯,冷喝道“现有原福王府门下佃户陈大,状告河南府一府官员、士绅为谋夺陈家庄田产,雇佣熊耳山山贼马三家一伙屠灭陈家庄,尔等可知罪”
堂下一众人犯哪里会认罪全都不迭声地喊道“冤枉啊钦差大人,我们冤枉啊”
杨涟冷冷一笑道“既然你们说自己冤枉,那这案子本官就要好好审审了”
说着,杨涟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哪个是马联德”
“老朽便是马联德”杨涟话音刚落,一个跪在人犯中间的老者便应了一声
杨涟抬头去,只见那老者年纪大约在六十多岁,身穿一件靛蓝色员外袍,体形消瘦,面目刚毅,虽然已经是鸡皮鹤发,但目光中却透着常年养尊处优所养成淡定与从容
杨涟打量了一番这个马联德,心中暗道“这人一就是诗通达之人,可谁又能想到,就是他命人屠了陈家庄呢来陛下说的没错,这些人读没学到圣人的品行,却养成了圣人的脾气,根本不把百姓当人啊”
“马联德吕胜桥死前留下供状,指认你乃是屠戮陈家庄的主谋,你可认罪”杨涟声若寒冰,目光更似刀锋,那样子就好像要将马联德直接刺穿一样
“回钦差大人的话”马联德却是从容不迫地说道“老朽虽然不曾中举,但我马家却是世代诗传家,终年修桥补路为善乡里,那等屠村灭庄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这必定是那吕胜桥自知性命不保,才来攀咬我马家,还请钦差大人为我马家洗刷冤屈,还以清白”
“呵呵呵呵”杨涟捋着胡须冷笑道“好一个诗传家,为善乡里的马家,那吕胜桥或许会攀咬你马家,却不知道马联奎会不会攀咬你马家”
马联德神色不变,只是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继而点头说道“回钦差大人的话,马联奎乃是老朽的堂弟,在马家做些收租催债的活计,却不知道钦差大人提他做什么”
杨涟没理会马联德,直接喝道“来人带马联奎”
堂下锦衣卫应和一声,不多时一个五十多岁,身形有些微胖,面相与马联奎有着三四分相似的男子,被两个锦衣卫架着拖进了大堂,两个锦衣卫将那人往堂前一按,便各自退回班中
杨涟见了来人,一拍惊堂木,喝问道“来的可是马联奎”
那人连忙叩头道“小的就是马联奎,叩见钦差大人”
杨涟又问道“马景文是你什么人”
在杨涟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马联德身躯不由得一颤,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也微微抽动了几下,眼中更是掩饰不住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却听马联奎说道“回大人的话,马景文是小人的儿子”
杨涟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道“他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