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红红疾风而至,英气飒飒,他身形硕长,精致的五官此刻亦常的严肃,浑身都冒着不可忽视的气质,妖孽眼眸也犀利似深渊寒潭,就这样带了一身的寒意到了跟前。
而自己看到的好似上尊换了身红衣而来,我大吃一惊,慌忙站起来,抱在怀中的羽裳滑落到明亮的玉石地板上,满心想的都是他怎么会突然穿了身红衣?
他怔了怔顿住,“怎么了?见到我很吃惊?不是说好了会过来吗?”
“……”我又默默坐回去,拾起羽裳珍惜的抱在怀中轻抚,面上平静,心中惊涛骇浪,很是疑惑,不小心将两人面孔重叠,却也没有什么违和之感?
分明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又会如此相似?
他撩衣摆坐下,“看到我来你很震惊呀?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我低垂着眼帘遮下满脸未退却的惊疑之意,他严肃起来仿佛是换了一个人,倒与很像上尊,只是没有他的淡然,没有他怡静中的那份冷漠,或许是因为有所偏颇,即使冷漠也都能成为他最完美的优点。
我问:“你这满身凶煞之气而来,是因为何?”
“……”寂寞红红,“就是因为这吓到你了?胆子真小。”
我放下羽裳,沏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这可是从上尊那里讨来的仙茗,我都没舍得喝过,就赶紧拿出来招待你了。”
他端起品尝:“有香味,经你之手,与别处清茶淡水自是不同了。”
他用杯盖漂了漂茶叶又合上,欲言又止的神情:“小凤凰…”
我放下手边动作凝心聆听。
他将茶盏搁置于矮几上,斟酌了片刻才说:“来的时侯我给你卜了一卦,很难看得清楚。”
“寂寞红红,你想知道什么?窥探到了又能如何?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不是卜一卜就能走完了漫漫行程,”我再提壶续盏,一边继续说道:“既然是难以看清楚,便就有新的希望,不能事情还没有去做,却已经胆怯着畏缩了回去。”
“……”
我略默,又补充:“谁都会有逃不开的劫,从来就没有永远的坦途可走。”
他一边聆听,一边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泽明亮的桌面,十指白皙而修长,是一双为琴而生的纤纤玉手,难怪神曲入化乐音峰登绝顶之巅,再无之上。
他沉思片刻才道:“或许你说的对,从来没有永远的坦途,谁都不能例外。”
我吃了一惊:“没有人能例外?连你也不可以吗?须多高深的功法才能冲破道力的束缚”
他邪魅一笑:“不能。”
“……”上一刻还以为他正常了,下一刻又冒出的妖孽是谁?我与这只妖孽真不熟。
不明白之事便无须明白,我把心思注意力又转移到手中的凤凰衣上。
他将羽裳拿过去看了看,挥出一道灵力罩住了如霞云般的凤凰羽,待灵力消散,凤凰羽的金色光芒尽退,已经变成了云白之色。
较之先前:
一个热情如火大气豪迈。
一个玉洁冰清纯净无尘。
我望着面前的柔羽白衣,被亮眼炫目的白色光芒刺着,也不知是晃的眼疼还是心在疼。
但是绝不是脆弱,从来不会因为一个脆弱就能改变了什么,唯有无知便可无畏。
我在缝衣用剩下的羽毛堆里,挑出一根长的羽翎递给他。
“这是偿还了你的一个人情。”
他微笑收起羽翎,却极致不满的语气道:“才一根太少了,你做完这件衣裳,剩下的羽翎不会就仅此一根了吧,都给我。”
于是我又拿出一根羽翎:“这一根算是偿还了另一个人情。”
他睿智的转了转眼珠,又低头摸了摸鼻子:“还是算了吧,真是狡猾的小凤凰,几根羽翎就想还清了所欠的人情,你的人情可不同于寻常,岂能让你就这样将人情给用掉了。”
“你确定?”
“确定了,攒着。”
他略一沉思又道:“你的人情是真的对我很重要,绝不轻易动用,还剩下的那两个人情,我可得再仔细的好好想一想,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