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他喝醉了酒,又夜半回家吹了风,到了夜里便发起了高烧,他抹黑走出来去书房找药,却在头晕脑涨中看到她。
她穿着棉布的睡裙,头发估计是因为起来的匆忙,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怯生生的鹿眸定定地看着他,软糯的嗓音唤得他心头一紧,
“顾先生,您怎么了?”
看到她,他才想起白日里管家说起过保姆请了假,顾雨菲没人照顾,临时找了她帮忙照看顾雨菲一晚。
他找到药便回了房间。
吃了药躺下,浑身还是一阵阵的发冷,大脑更是昏沉一片,迷迷糊糊间有轻轻的敲击声,他细听了一阵儿,才发觉是敲门声。
费力地爬起来,打开门,是她。
她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汤里浮着两个荷包蛋,闻起来还有姜的味道。
“顾先生,我看您刚刚拿的退烧药。”说完脸色一红,着急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只是见您脸色不太好。”
笨拙又冒失。
顾淮之靠着门,等着她的下一句。
她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她说,“这是我老家的土方法,您试试!我小时候只要发烧姥姥就会给我做,好用得很。”
他任由她将那碗汤端进了房间,又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喝了半碗。
重新躺下,昏沉地睡去,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那碗汤发挥了能量,后半夜他在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大汗,身上难受得厉害,他却懒得起身,又沉沉地睡去。
一夜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迷蒙间察觉头上有轻柔的触感,他睁开眼,便看到桃粉色的唇瓣和她嘴边的梨涡。
见他醒来,她有些惊慌,捏着毛巾直起身,
“顾先生,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您摁了铃,我以为您是……”
他看了一眼床头的按钮,才反应过来昨晚她睡在了保姆的房间。
昨晚睡到夜半他想喝水,却起不来,迷迷糊糊地摁了床头的按钮,却忘了保姆请假的事情了。
他朝她看去,见她紧张地绞着手中的毛巾,脸色绯红,不安地望着自己。
那般澄澈的眼神,她羞怯低头的样子,还有萦绕在自己鼻息的橙花香,都如同一尾胖鼓鼓的锦鲤摇头晃脑地从他的心口盘旋着钻了进去,再也拔不出去。
药抹完了,许南星直起身,扭上药膏的盖子,顺手将药膏放到了顾淮之的口袋里,放完还不放心地从外面摸了摸,这才满意地坐回去,叮嘱道,
“你要按时抹药,不然这么大的伤口会留疤的。”
全然没在意顾淮之昨晚呵斥她的那句话。
顾淮之掏出那管药扔给她,“你留着用吧,我落地了让秘书再买。”
许南星捡起座椅上的另一只朝他晃了晃,
“白医生留了两支。”
说完便将那支药又揣了回去,问他,“你要几天能回来啊?”
“也许一周,你有事?”
“我想等你回来先去把预定金交了。”说完许南星看了顾淮之一眼,语气里带着商量,“还有,我想看看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