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极为清静,掌柜早已带着伙计喜笑颜开的躬身相侯。
事实上,陕州虽还临近洛阳,但人口却还呈凋敝之态。且因毗邻河中,朱温数征河东,都要自河中府调动牙兵,陕州故多也要加征战时夫子、劳役,洛阳虽富庶,关中大部却仍还残破。
今日这客栈一开张,便已是平时半月乃至一月的营生。
掌柜正乐的找不着北,此时一见萧砚由姬如雪搀扶着进来,便忙不迭的迎上去。
“郎君可是有恙?哎哟,实怪小的不长眼,怎未提前问清楚……”
他着手就要去扶,姬如雪却满脸清冷,“躲开些。”
掌柜并不觉尴尬,缓步跟在萧砚身旁,只当他是三人中的做主之人,介绍道:“小店雅间齐备,吃食中亦有整个关中、乃至其余各道的美食,另外……”
“说这些作什么。”前面,降臣将双手负在身后,身姿看起来格外高挑,她下巴高抬,几是全然不看众人。
“你们马上开始准备冷水,水要越冰越好,一桶一桶备着,稍后即用。”
掌柜犹豫了下,终于察觉到谁才是决定话语权的人。
“女郎,这大冷天的,备冰水是不是……”
“做好了,加钱。”
“小人即刻准备!”
姬如雪稍有些疑惑,偏首看向萧砚。
后者并无什么异色,向她点了点头:“由她来便是。”
马上,几人便登梯上楼。
降臣施然走在前面,一手捏指掐算,美目流转,入了一间客房。
展柜在楼下仰头望着,不禁提醒道:“女郎,那屋子不是雅间啊……”
降臣却好似没听见,入内便是先推开木窗,站在窗边,闭眼思索。
须臾后,她便道:“就在这里了。”
姬如雪将萧砚安放在榻上,站在他身旁,微微皱眉:“何意?”
“自然是帮他。”
降臣折身,双腿叠交着,坐在桌子旁,漫不经心的修整着指甲,“前日夜里,他即开始压制煞气,我若不出手,那几个杂毛恐怕最后也还是伤不到你。不过他虽有能耐压制,却并不能转化,这与煞气侵体别无两样,晚废些许时日而已。”
姬如雪怔了怔,垂眸看向萧砚。
后者却只是面无动色,道:“不知我该如何配合?”
“小姑娘,把他的衣衫脱掉。”降臣伸出手,将桌上的药箱打开,从其内取出一匣针囊来,而后从其中捻出一根泛着鎏金色的长针,补充道:“脱干净些。”
();() 站在塌边上的姬如雪呆愣了下,身子便是一僵。
但她也并未矫情,稍一沉吟,抬手就要给萧砚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