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歌啥也不解释,娘俩肯定是不能多问的。
到了货运站把衣服拿出来,叫了辆三轮车,直奔川州最大的肉联厂。
“褚姐,我给您开个招待所房间吧,我去卖货要一天呢。”
谢烬找她来做“向导”,褚歌却跟着她们来了川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咋还能让人家跟着在大马路上喝风。
褚歌坐在三轮车一边扶手上,没听见似的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川州离京城有多远?”
难道她想去京城?陆离离老实答道,“坐火车十四五个小时。”
褚歌没再说话,但陆离离敏感地发现,她从下了火车就有点奇怪。
三轮车蹬到肉联厂门口,卸了货,陆离离跑到路边的裁缝店,借了卫生间。
天公作美,四月初天气乍暖,她换上绿色西装和白色半裙,也不觉得冷,还跟裁缝店租了两个货架和一个穿衣镜。
八点多钟,正赶上肉联厂上班时间。
陆离离的衣服还没挂完,就有女同志凑过来问了。
“小同志,你这是啥材料的西装?”
她手里不停,笑眯眯地回应,“姐,这是真丝混纺的。”
她一转过身,那女同志才看到她里面的内搭,是件嫩鹅黄的绒线衫,登时眼睛亮了。
“多少钱一件?”
陆离离只当看不出她的眼神,随手拿了件合适她尺码的绿西装,“姐,您眼光真好,皮肤白穿绿色特别好看。”
女同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穿上绿西装,亲手摸摸料子,感受下真丝的轻盈丝滑,哪还舍得脱下来啊。
“您是我第一个客人,就收您这个价。”
陆离离比了个120块的手势,“可只给您这个价,下一个客户就不是了。”
女同志咋舌,“你可真敢要价,这价格赶上百货大楼的呢子大衣了,我买它干啥!”
说是这么说,可她也不脱下来啊。
陆离离推着她站到穿衣镜前,“姐,这可是今年春晚主持人的同款,您自己看看,是不是显得又精神又有气质?”
妈呀,这个体户的摊位上,还有穿衣镜呢?
女同志被镜子里的人惊呆了——她不是惊呆自己,是惊呆陆离离。
虽然她穿着同款绿西装,但下面不是白色半裙,里面也不是鹅黄色绒衫,土土的黑西裤就是不够好看啊。
女同志还在犹豫,身边又来了好几个客户,都在问这件绿西装的价格,陆离离张口就要140块。
——还真给她便宜价了?
女人消费本就不理智,看到陆离离这个活招牌在眼前,又有这先来后到的价格区别,她哪还按捺得住!
陆离离不是瞎要价,她对川州的经济环境是有预期的。
肉联厂作为川州最大的国营单位,算上工人和后勤人员,职工人数足有三万多,工资平均水平能达到110块月。
特别是职工子女可顶岗的优势非常明显,接替爹妈岗位的独生子女,工资就是零花钱,买起东西根本不手软。
“你这条裙子多少钱?”
“姐,您西装半裙买一套,我收您总价2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