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考夫想了一圈,也想不出工作上有什么让他头疼的事。
让他头疼的就只有家人。
还有就是
他钢蓝色的目光向对面的女孩。
她穿着居家服,外面披着一件大衣,随意地坐在那里。
“是有一些烦心的事。”麦考夫违心地说道,语气慢慢吞吞的,“我想找人聊一聊,心理医生真是在合适不过了。但我不太想当病人。”
“好吧,那就只是聊聊天,我不会下医嘱或者给一些建议。”说到这里,以斯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神父,“我只会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不要担心,没有人能完全了解他人的内心。”
“我不担心我自己,埃丝。”
“那你在担心什么”以斯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涩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她瞬间回想起了在梦境里被海水淹没时尝到的滋味,她顿时感受到了被针绵绵密密地刮擦喉咙的痛苦。
“我担心你。”
她听麦考夫说道。
以斯帖将咖啡杯放下,她想起了那封信,在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没那封信。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件事的话。”
“和信没关系。”麦考夫的语气总是带着凛冬时期无尽的寒意,这是他工作惯用的语气,甚至对他弟弟也是这样,甚至还要带上几分嘲弄,着对方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他停顿了一下,却不知道如何缓和气氛,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你给邦德作的心理评估军情六处已经采取了你的建议,我想这你也知道了。邦德希望你能担任他的心理医生。”
以斯帖轻微第皱了一下眉“军情六处的人同意了吗”
“暂时还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思。”麦考夫钢蓝色的眼睛向以斯帖,她刚洗完的头发已经干了,暗金色的柔软而有光泽,微微卷曲蓬松地散在腰间。
“如果你们那边没有问题,我可以接手他的心理治疗。”以斯帖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挑病人的权利,而且她也不想给麦考夫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现在居住在英国只是权宜之计。
毕竟,被汉尼拔莱克特蛊惑过的人,他们不可能一一清算。
她顺势来英国,不仅仅保护她自己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和朋友。
只是孤身一人来,她总是感到非常的孤独。
即便她在美国,也不经常和朋友联系,但和在英国不一样。
有一种异国他乡的孤寂感。
“你不会成为我的麻烦,埃丝。”麦考夫起身,他准备离开了,事实上他今天来这里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被她到,他的叹息只不过是那么一瞬,就像时间洪流中的小小沙粒。
“而且我向你母亲保证过,也向我的母亲保证过。你会一直平安。”
以斯帖拒绝不了这样的好意,麦考夫福尔摩斯链接了她所不了解的母亲以及米娅还算明媚的过去。
把麦考夫送到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以斯帖慢一步就停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他的影子完全把她笼罩在暗处。
他转过身背对着光,以斯帖只能到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钢蓝色眼睛。
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他俯身下来,周身夹杂着淡得几乎闻不到紫罗兰叶和檀木香的味道,在她的脸颊留下一个礼节性的吻。
“晚安,埃丝。”
“晚安,麦考夫。”
事实上,天都快要亮了。
月亮高悬在西边的天空,月光来自于太阳却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却能穿透孤寂的夜。
但以斯帖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还是决定躺一会儿,毕竟今天还有预约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