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不解地看他:“你自己走就好了,干嘛催他?”
“我能放心一男的在你屋里?”他颇为理直气壮,下巴扬了扬,“把钥匙还给她。”
李家榕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把备用钥匙交给陈溺。
虽然不清楚他俩现在是什么进度,但他也没贸然问:“别请我吃饭了,中秋一块回你父母家。”
想着李叔和李婶都去了瑞士,他家里也没其他人在。
陈溺点头,笑得恬静温和:“好啊,我爸妈肯定也想着你过来一块过节。”
江辙在边上听得更不是滋味了,顶了顶后槽牙。
连拉带拽,手放在李家榕肩膀上把人带了出去,往后招招手:“留步,不用送了。”
陈溺:“……”
本来也没打算送。
小区外边那场雪经过烈日七、八个小时的曝晒已经化为乌有,陈溺回头看了眼早上掉落在窗口的那团冰块,连水痕都没留下。
楼道那传来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江辙倚在门那,低下头,露出一截骨骼清晰的白皙脖颈:“陈溺,我这段时间要回安清。有事手机联系。”
门口那大片倾泻的暮光被高大身影遮盖,陈溺正半跪在地板上倒狗粮的动作一顿。蓦地听见这句话,下意识抬眸看向他。
江辙视线漆黑专注,直接炽热,不加半点掩饰,好像没听见她回应就不打算挪开眼。
陈溺不动声色避开,低下眼胡乱点点头。
等门被关上,她才回过神来想到:真稀奇,他刚才是在给自己报备行程吧?
一周末过得很快。
陈溺的工作是朝九晚五加双休,休闲时间很自由。
而倪欢也好不容易把放暑假的倪笑秋甩家里,约着陈溺去逛街,难得有点姐妹时间。
南方城市的夏天,高温能达三十八、九度。
就这样炎热的天,临近学校的十字路口,依旧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在外面跑来跑去。相约图书馆学习,共骑一辆自行车或机车。
“都说学生时代才有夏天,这话是真没错。”倪欢手上握着两个冰激凌,一个树莓味,一个巧克力味。
陈溺手上则捧着一杯切成小块的冰镇西瓜,小口小口地吃着。
“说真的,我大学时候记得不清楚了,反倒是高中印象很深刻。”倪欢慢悠悠晃着步伐,回忆起来。
“高一、高二还没有高考的压力。我们学校又舍不得装空调,午休靠在桌子上啊,吹着微风,打打瞌睡,就差不多觉得青春是这么开始的……你呢?我都没怎么听过你说起中学时候的事。”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九中附近。
连绵的绿荫铺在头顶,阳光在树王罅隙中投下光影点点,喧嚣的蝉鸣在空气里起伏。
陈溺的中学时代实在泛善可陈,小乡镇的初中除了那里肆虐的流氓地痞,读来实在没什么印象。
高中也没有交过班里很好的朋友,独来独往,很是无趣。
但她停了下脚步,随手指了指路边的老公交站台,轻声:“从那开始的。”
不是所有人期待的炽热盛夏,也没有晴朗明亮的日光。雨很大,让人淋了一场就难忘。
倪欢倒是缠着她讲过和江辙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知道是更早以前。她好奇:“为什么不是那个时候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