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喝的是加浓美式,一口苦涩下去,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问:“最近是不是见到符晨了?”
姜迎心里一咯噔:“他和你说的?”
徐航敛目笑了笑。
“他最近在群里频繁地提到你,还和大家打听你的消息。”
这句话暧昧不明,姜迎听得不太舒服:“你有话就直说吧。”
“他在高中交的女朋友不下七八个,认识的女生也多了去了,但现在。”徐航顿了顿,“他就只记得你一个人,你说奇不奇怪?”
心底泛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像是打翻一杯变味的番茄汁,褐红色的浓稠液体散发酸味,让人作呕。姜迎靠在椅背上,无语地发笑:“怎么,他还是反斯德哥尔摩啊?”
徐航放下咖啡杯,他的态度同样让人捉摸不透:“他怀着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来告诉你,前几天在饭局上他打了个赌,扬言一个月的时间要把你追到手。”
其实徐航已经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那天符晨说的原话是——你们猜我遇见谁了?姜迎你们还记得吗?没想到啊,她现在变得还挺漂亮的,就是太记仇了,对我贼冷漠,正眼看都不看一眼。嘁,老子还不信了,你们看着,顶多一个月,我让她贴着我还来不及。
姜迎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为什么啊?”
徐航只是提醒她:“最近离他远一点吧,他疯起来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姜迎警惕地看着徐航:“那你又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觉得我真会上他的当?”
徐航笑着摇摇头:“就是觉得该说一声。”
姜迎垂眸,用指腹摸索着玻璃杯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徐航这个人总是笑着,待人不亲不疏,好像和谁都是朋友。
她以前在学校没什么交好的同学,之所以还能喊出徐航的名字,就是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给过自己好意的人。
姜迎低着声音说:“谢谢。”
徐航的真实情绪如往常一样隐没在笑脸里:“不用。”
姜迎抬起头:“是欠你的那一句,体育器材室是你给我开的门吧。”
和徐航道别后,姜迎又在云边坐了一会儿缓缓神,她撑着下巴对着屋外发呆,看着人来人往,玻璃门一开一关,清脆的铃铛声时不时地响起。
门前的空地上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姜迎瞥到车牌号觉得熟悉,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看见李至诚就从车里下来了。
还有什么比上班时间偷溜出来却被老板正面逮住更可怕的事?
心中警铃大作,姜迎压低声音骂了句脏话,飞快起身,四处张望,想找地方躲。
云岘察觉到她的动静,问她:“怎么了?”
姜迎来不及思考,眼看门就要被推开,她看了不远处的李至诚一眼,又回头望向云岘,大脑空白,心跳得快要出嗓子眼。
铃铛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姜迎刚刚猫着身子在操作台后蹲下。
听着李至诚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哒哒响声,她紧张地快要,下意识地攥住云岘的裤脚管,胸腔起伏,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李至诚忙了一天,脸色都苍白了,恹恹地对云岘说:“快给我一杯柠檬茶续命。”
云岘偏头看了看远处架子上的茶包,面不改色道:“没了,你喝别的吧。”
李至诚不信:“这还能没?”
“嗯,忘记补货了,喝别的吧。”
李至诚只能妥协:“那行,你给我做一杯气泡水吧。”
云岘又偏头看了看冰箱,显然也不在他现在能活动的区域范围内。
目光锁定在面前的一台咖啡机上,云岘面无表情地问:“只有咖啡,你喝不喝?”
李至诚在投资方那儿当了一天孙子,这会儿还要被如此对待,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就提了嗓子吼道:“我靠,你们店就对顾客这种服务态度?你故意的吧?”
缩成一团的姜迎被吓了一跳,手指攥得发白。
救命,怎么还吵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