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月前,有一天父亲和母亲都开始发愁。我听父亲在吃饭的时候说,城里的灵师管理协会颁布了新的规定,今后协会帮助消灭灵怪,村里需要额外支付一大笔钱。”
“具体多少这个我不清楚。只是那段时间,正好旁边的三水村出了一只灵怪,因为灵师请得太晚了,那只灵怪一直跑到了我们村子,杀了好几户人才被赶来的灵师消灭掉。听说因为这样,我们村子要负担三成的除灵费。”
“然后我们就经常到村子里的大人们每天晚上都坐在一起讨论,父亲也把家里面的积蓄都拿出来,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说不够。我听母亲说,村长家的婶婶把从小戴着的镯子都拿到城里卖了,隔壁巴利爷爷家也把马上就要下崽的老黄牛都牵走卖了,大家几乎全都掏空了家底,才凑齐除灵费。”
“从那时候开始,家里每天就只有稀粥喝了。只有在弟弟哭闹得实在太厉害的时候,母亲才会给他拿一个鸡蛋吃。”
“饿肚子不是最可怕的,父亲和母亲最担心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出现灵怪。大家都说,如果再有人异灵化,那我们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除灵费了。”
“村长伯伯挨家挨户地跟大家说,就算日子过得再怎么艰难,也不要怨恨,不要整日忧心,夫妻不要吵架,父母也不要经常打骂孩子,要尽量高兴一点,保持心情平静,多笑一笑。听说这样,就能降低异灵化的可能性。”
“但是或许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七天前,村子东边的库克贝尔异灵化了。”
维诺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表现得像个大人一样,但说到这里,他的神情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怨恨来。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下午,维诺带着弟弟,两人忍受着饥饿,照顾家里养的几只鸡鸭,给它们捉小虫子吃。
维诺的父亲和母亲就在家门边的菜园子里的忙活,他们弯着腰,将菜地里的杂草,母亲还将其细心地分成了几堆,一些野草是可以吃的,稍后她会煮到菜汤里;另外一些剁碎了喂鸡喂猪,也算是给它们加餐了。
那原本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直到
“轰”
巨大的轰鸣声出现在这个平静的乡村子,所有人顿时仿佛被人拿着锤子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一样,他们不管身在何方,不管在做什么,都不约而同地向了巨响声传来的地方,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惊惧和茫然。
“嗷吼”
崩塌的房子中,一只灰黑色的怪兽缓缓站起来,浑身上下鱼鳞般的甲片闪闪发亮。它用无情的暗黄色眼眸了周围一圈,又粗又长的尾巴一甩,就将周围的两栋房子全都砸塌了
然后,那只怪兽低下头,伸出前爪一捞。
再直起身以后,人们到它那跟人的手掌颇为相似的爪子中,赫然捏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库克库丽”
有人认出了那个女人,尖叫一声。但到怪兽的目光朝他去,他立刻惊惧地闭上了嘴巴。
库克库丽是库克贝尔的姐姐,他们姐弟两个相依为命,一直以来甚至连吵架都没有过。但此时,异灵化的库克贝尔将自己的姐姐捏在手中,就像是捏着一只小虫子一样。它歪着头打量着自己唯一的亲人,竖瞳中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啊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库克库丽忽然从昏迷中醒来,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尖叫着又哭又打,努力想要推开抓住自己的那只黑色的爪子,却无济于事。
所有人脸色苍白地着,仿佛已经陷进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中,浑身都动弹不得。
离那只怪兽最近的人忽然到,在库克库丽的挣扎和尖叫中,那只怪兽嘴角一咧,忽然露出了一个极为人性化的、残忍的笑容
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那一刻,到这一幕之人心中的恐惧
怪兽的前爪忽然用力一合
伴随着女人凄厉的惨叫,浓稠的血液从怪兽的指爪间汹涌流出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而怪兽在将库克库丽的尸体扔到地上之后,它缓缓地将嗜血的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啊啊啊啊”
在一阵阵的惨叫声中,怪兽扑向了所有活着的人
“巡逻队巡逻队在哪儿都跟我顶上”有人急忙抓着平时训练的武器冲了上去。
“没用的没用的这根本不是我们平时训练的级别”有人在灵怪恐怖的气势中吓得浑身发抖,根本提不起抗争的勇气。
“灵师只有灵师才能对付这种家伙村长”叫喊着灵师的人,很快自己就先陷入了绝望。
他们已经付不出除灵费了。
“逃吧”
火光和尖叫声中,村子中央的大喇叭里传出村长麻木的声音。
“没有除灵费,协会是不会派灵师来的这家伙起码是猫级的灵怪,巡逻队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不要心存妄想了,都逃命去吧”
“能逃一个是一个往四面八方逃这个大家伙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追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