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之际,只听得门外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路辛夷强撑着睁开眼,却见羽京墨捧着一束花笑着走来。
她被这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仍强撑着笑意:“三哥哥,你怎么来了。”
羽京墨将一捧野花放置在路辛夷床头,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她定睛一,只见是一只蛇状的银镯子。
羽京墨道:“这是老哥融了精血的镯子,今后你戴上它,所有蛇虫见了你都得绕道给你让路,你就不用怕蛇毒了!”
说罢,他将镯子套上辛夷左手,其实他忘了说,这镯子除了能避开蛇虫外,还可以与另一只心意相通。
路辛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接受了,待羽京墨走开后,她用力将那镯子往下捋,却发现那镯子似乎长在手上了一般,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正暗自咒骂间,忽然感觉被窝里什么东西在震动,她急忙掏出那暖玉一,只见自己的小说竟凭空多出几万字——
什么?这几万字,这几章,不正是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吗?
路辛夷慌张地望向四周,这也没有摄像头啊!她有一种慌张感,仿佛被时刻监视着一般。
几条评论吸引了她的注意:
“作者写的这是什么啊?把男主晾那就没事了?”
“男主呢?一口一个小狐狸,男主出场就三面。”
诸如此类,一片讨伐。
路辛夷扶了额头,猛地想起主编那张杀人似的脸,她浑身打了个激灵,捂着腹部便要翻身下床。
肖丛听见房间里有动静,急忙进来搀扶,辛夷的伤刚好了一些,便挣扎起来,向着肖丛道:
“去地牢。”
公主终于打算好好惩治一番那个涂山淞了!肖丛暗喜。她吩咐下人们给辛夷准备好了金步辇,几个人紧锣密鼓地将辛夷送往地牢。
地牢之中,辛夷在肖丛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近铁笼,她还不敢大幅度动作,生怕一个不留心又扯开伤口。
待走到了笼子前,仆从们为她搬来一把藤椅,她躺好了,歪过头,静静地望着涂山淞。
肖丛本想继续留着,却被她制止了,只好又给自己下了禁制,站在不远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一切,生怕公主再出现什么闪失。
淞缓缓抬头,他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那一双眼眸里除了凄凉,更多的,却是绝望。
听见脚步声,涂山淞微微睁开了眼睛,待到来人的裙角后,他闭了眼。
“为什么还不杀我?”
辛夷手指抠了抠藤椅,她也有些恼怒,满肚子的委屈无处去说:
“为什么还要杀我?”
淞将头偏向一边:“我杀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上次我就已经说过一次……”
“上次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辛夷怒道,她眼中浸满泪水,纵然他的恨她可以理解,可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
她哽咽着:“我自小生活无忧,可遇见你,你便是我最大的忧愁。不论我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你好,温暖你,都无济于事,你非要将我置于死地才算完吗?就算我死了,你就能开心了?”
淞一时语塞,不知怎的,他此刻竟也能对辛夷的委屈感同身受,甚至,他眼眶一热,也觉得自己快要落下泪来。他低头向脚边的枯草和碎石。
“你让我觉得很挫败,淞。”辛夷微微蹙眉,向自己的手,那双稚嫩的,泛着微粉的手,“我以为,我待你好,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久,你会懂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涂山淞的心有些动容,但只要一想到那天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他强忍着心软,冷冰冰道:
“我不过是你游戏人间的一个玩物。”
玩物?
路辛夷猛然想起那天自己和肖丛的对话,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原来一切都不过是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后的误会!
欲哭无泪啊!
路辛夷惨笑道:“淞,我有必要为了一个玩物,把自己的后半生搭进去吗?我如果真把你当作一个玩物,我何必还求父皇将你封了驸马,我便是养你做个男宠面首,又有什么所谓?”
涂山淞此刻才有一丝动容,他偷偷向辛夷——因为伤口,她近日不能正常吃东西,只能靠喝一些米汤肉汤过活,短短几日,就瘦得脱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