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已经枯萎的栾树灯笼,几颗用透明玻璃瓶装着的鹅卵石,稚气拙劣的手工画,两颗纽扣,一枚掉落的儿童牙齿甚至还有两块已经干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发霉饼干。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非要留着这些垃圾。
现在两个箱子终于不在了,她心里并没有那种如愿般的爽快,反而空落落地,身体脱力一般靠在了门框上。
忽然生出一种非常久违的空虚感,就好像有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要溜走了。
她蓦地眼神一缩,难道小燃真的要离开我?!
***
三天后,周四,许凌志打来电话。
小燃,房子爸爸给你收拾好了,你爷爷奶奶搬到了我们家,爸爸请人做了大扫除,现在那里干净到一尘不染,还给你专门请了保姆,房间的窗帘、被罩、枕头这些,你小姨亲自给你换成了你最喜欢的蓝色,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许凌志的语气很亲切,而且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想要和许燃拉近关系的那种示好。但又为了维持自己家长的权威,所以还流露出一股居高临下。
许燃语气很冷淡:知道了。
这样吧,爸爸今晚去接你,咱们一家四口聚聚,然后爸爸亲自开车送你去新家,你看怎么样?
许燃皱眉,一家四口实在是刺耳至极,她声音更冷:没空。
许凌志听出她要挂电话,有点急了:小燃,你不来拿钥匙?
许燃:请把钥匙快递到我学校,谢谢。
许凌志有点气恼:你这孩子,同一个城市,还用得着快递寄钥匙?你来找爸爸拿下不就是了?
许燃没说话,眉心蹙起,眼底射出寒意。
对面电话出现了一些嘈杂,加入了一道妩媚娇柔的女声,梅霜华低声劝了许凌志几句,许凌志立刻换了语气,笑着说道:既然你学习忙,爸爸亲自把钥匙给你送去,就今晚吧,今晚爸爸下班给你送。
许燃:可以。她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挂断了电话。
房子总算要回来了,许凌志和梅霜华还盼着自己教他们女儿弹钢琴,更想蹭自己的光环给他们女儿铺路,同时还要打着自己的名义与梅家和好。
所以,应该不会再在房子上出什么幺蛾子。
这套房子先放一放,等时机成熟,悄无声息卖了。
她思索着,心底慢慢有了计较,她不缺钱,也不想靠这套房子涨价赚钱,只想把这些带着糟糕记忆的东西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