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雪撑着下巴,目送他离开,什么都没说。
台下官员贵女面面相觑,警铃大作,陛下果真被这个少年迷得神魂颠倒!
燕兰渝并没有出席春宴。
同样没出席的还有摄政王。
摄政王忙着寻觅神医救治燕穆,借口养病多日不曾上朝。
而燕兰渝则是亲亲和和温温柔柔,说道:“阿雪选自己中意的,哀家绝不插手”。
夏青出面让楼观雪表演了一番怎么个“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后,便溜了。最后一杯酒,真喝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着火,气的。
拿着骨笛出来纯粹是又忘改旧毛病。而骨笛已然安详,躺在他手里,学会放弃挣扎,反正他主人也不会管它呜呜呜呜。
脂粉熏得他脸热,夏青走在御花园里吹了好一会儿冷风才稍稍冷静下来。
谁料绕过假山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风流倜傥,调子还怪欠揍的。
“你不想去就不去呗,拉着我在这陪你干什么。你去跟你爹说啊,三叔还能一顶轿子把你抬进宫不成?何况把你抬进宫,陛下收不收都不一定。你现在这生怕被选中的样子,也是够搞笑的。”
“卫流光!你会不会说话!”
“叫六哥。”
“我这不是害怕吗。”少女磨了磨牙,最后还是选择服软,她扁嘴说:“我有意中人了。”
卫流光显然对她这些少女心事不感兴趣,扶着冠挥挥手:“哦,那你想你的意中人去吧,别拦着我去前殿大饱眼福。”
卫十六娘人要被这个不着调的堂哥气疯,跺脚娇嗔道:“六哥,你就帮帮我嘛!”
卫流光狐疑:“我怎么帮你啊?跟你换衣服,男扮女装替你去前殿?”
卫十六娘认真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卫流光冷笑一声:“滚!我上次风月楼在陛下面前才差点丢了脑袋,今天不想为你送死。”
卫十六娘继续撒娇:“六哥!”
卫流光一敲折扇:“有话直说。”
卫十六娘:“那我直说了——今日春宴邀的全是女眷,皇宫内戒备森严,你能混进来,肯定是用了大伯的令牌吧。”
卫流光:“哟,你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啊。”
卫十六娘也不藏着掖着了,开口道:“我今日和顾郎有约,这都快月上中天了,你把令牌借我一下。”
卫流光无语:“……卫家可真是百年才能出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卫十六娘愤愤:“这话你最没资格说我!我只中意一个人,而你风流满陵光。”
卫流光从袖子里掏出令牌,丢给她:“那不叫风流,我只是中意很多人。”
卫十六娘接过令牌大喜,笑着提裙跑开。
卫流光摆脱这个不太熟的堂妹,翻个白眼转身,他心里惦记着刚瞥到的吴家小姐,结果回头就跟撞鬼似的看到拿着骨笛面无表情的夏青。
他差点原地跳起来,看清人脸后,才虚惊一场擦冷汗。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
卫流光今日偷偷进来,跟做贼似的,生怕被卫国公发现。
“吓成这怂样。”夏青翻个白眼:“你把令牌给了她,到时候怎么出去。”
卫流光折扇一开,笑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晚入宫艰难,但是出宫却是容易。”
夏青古怪地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卫流光刚想跟他说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结果突然又想到什么,脑子一激灵,“啪嗒”,扇子掉到了地上,人都炸了:“娘的!我怎么忘了!你是楼观雪的人啊!你他娘的不会回去吹枕边风吧!”
夏青咬牙切齿:“我是你爹!”
卫流光看他表情隐怒,这才稍稍放了下心,弯下身捡起扇子,打开扇风让自己冷静,同时不忘翻旧账:“不吹枕边风就好。夏青啊!你知不知道上次就因为你的欺骗,我差点被我爹打死?我爹本来就不满意我逛花楼,我还在逛花楼时遇到陛下。我回去直接跪在宗祠,命都没了半条!”
夏青心道,没让你跪金銮殿前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