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系统的话,心道傅长生还真的绝配“忠犬”二字,而温皎也非常对得起“作天作地”四字形容。
骨笛在他手里使劲钻出来。
夏青坐在揽风轩的亭子里,面无表情磕瓜子。
他看着深色的血蔓延到池水上方,幽幽散开。
傅长生的伤口估计又裂开了。
这水也不知道零下多少度,找到东西估计命都没了。
风卷起夏青灰色的衣袍,露出玉一般的手腕来。
他低下头看着池子上的血。
夏青长发虽然凌乱却并不潦草,仿佛拿绳一束便能束出渗入骨子里的随性来,带着如剑的冷意。
“温皎要他找什么来着?”夏青想了想,跟骨笛说话。
骨笛已经彻底习惯了他,得意洋洋钻出来,在他手背画了个乱七八糟的玩意,觉得自己记性真不错,颇为骄傲。
夏青点头:“哦对,找我白天被你弄丢的草蚂蚱。”
“……”骨笛差点从空中掉下去。
夏青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皱眉嘀咕:“温皎是疯了吗?他找这个干什么?为了讨好楼观雪?”
夏青细细琢磨,觉得就是这样没跑了。
楼观雪下午在他睡觉的时候,发神经大费周章派侍卫下水寻找,还没找到,可能传出去就是陛下丢了心爱之物。而温皎想借此,以表情深??
“……”
夏青联想到了摘星楼内,楼观雪意味不明的话。
——你最好先去了解我一下。先知道我幼年生于冷宫,不受恩宠。母妃痴癫,外人势利,饱受人情冷暖。再知道我小时候爱吃糖葫芦,知道我对风筝有心结。一步一步,从引起我注意开始,靠近我。
——先从无微不至的关怀开始吧,然后深情款款的眼神,压抑不住的渴慕。
绝……
“温皎疯了吧。”他深呼吸,拿着骨笛临水而战,自言自语:“讨好楼观雪不如讨好我,毕竟我真的成功往他床上送过人。”哦,也不能功劳全占,还有一半多亏了张善。
不过夏青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悲惨的童年是楼观雪一辈子的心结,以至于他长大后就那么缺爱缺温暖缺理解?
你们可真该去见见五岁的楼观雪!!!
“谁?!在那边干什么?”
皇宫晚上是巡逻的侍卫的。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温皎吓了一跳,惊慌地站起来,他现在就是个小太监,被抓到和傅长生私自会面那可是大罪!
温皎脸色一白,犹豫地看了眼湖中,最后咬咬牙扭头就走。
他小心翼翼快步躲进了林子里,心道,算了,明早再来吧,傅长生是个从不轻易食言的人。他晚膳都没吃就出来,现在又饿又渴,在冷风里快待不下去了。
揽风轩的晚上是没有灯火的,夏青站在黑暗里,只有近看才能看清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