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尘面无表情说:“你对他动了情?”
夏青人都炸了,憋了半天的烦躁彻底破功,语速飞快:“你这说话都不管前后逻辑的吗?!上一秒才说我修的是太上忘情,这一秒又问我是不是动了情。你们蓬莱的功法就这么随便。”
宋归尘握紧剑,安静看着他,短促地笑了下,语气轻若夜风:“太上忘情道可不是无情道啊,我的小师弟。”
“罢了。”宋归尘眉眼间带了一丝疲倦之意,“你决定的事,从来都听不得劝。”
他从袖中掏出来一片枯王子摊开来:“这是你师姐当年留下的芥子,我将阿难剑封印在了其中。等什么时候你心结解了,就将它拿出来吧。”
夏青听到阿难剑就浑身抗拒,更别说还有个让他很不是滋味的宋归尘。
但在他拒绝前,宋归尘已经先开口:“想让我今晚放你们走,就收下。”
“……”
夏青还真的从没遇到过这种威胁,就离谱,可是目光落到楼观雪身上,要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何况他袖子里还有自己削的木剑——虽然他从来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想得开,可是也没想得那么开。
接二连三的梦与现实对应,今晚他对宋归尘又一种莫名的抗拒。
迷雾重重压下来,总归是需要理出一点线索的,当然,一点点就够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夏青低头,木着脸把那片王子从宋归尘手里拿了过来。
到手里他才看清,这片王子他在梦中见过的。
王色灰褐,脉络错综复杂。
梦中在金光浮尘里由红线穿引,坠在少女腰侧摇摇晃晃。
那个人果然是师姐。
枯王表面单薄如枯王,可是摸到手里却如石头一样硬,上面带着经久不散清苦药香,还有一丝宫廷华筵般的奢靡味道。
宋归尘说:“离开陵光,就不要再插手这边的事了,知道吗?”
夏青:“……哦。”
宋归尘重新看向楼观雪,语气很淡:“我的小师弟从小性子就又倔又硬,不服管教,他居然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陛下可真是运气好。”
楼观雪笑起来:“这一点,孤倒是不想否认。”
宋归尘眼眸很浅,温柔散去,便只剩冰冷:“我对楚国的争权夺利不感兴趣,对你与燕兰渝的事也没心思插手,但夏青若是在你身边出事。楼观雪,我已经百年没出剑了。”
夏青:“……”怎么又是这副语气他跟人私奔的语气!!!
“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你威胁他归威胁他,别什么都扯上我好吗?!”
宋归尘道:“如果没有你,我甚至不需要威胁他。”
靠靠靠。
夏青头皮发麻,拽着楼观雪的手:“走,快走。”
楼观雪低头看着夏青牵自己的动作,却偏头,饶有趣味地对宋归尘说:“那么大祭司,后会有期。”
宋归尘那么多年,像是第一次认真看楚国这位傀儡皇帝,眼眸沉沉,他道:“别急,还有一件事。我答应放你们走,但是陛下,骨笛留下来。你若是要离开陵光,它可不能再留于你身边。”
楼观雪笑着问:“那它该去哪儿?”
宋归尘不动声色:“它自有它的去处。”
楼观雪从袖中拿出骨笛来。
上面银辉映照着明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