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来,两人上去后,小褚道,“兰姐说她托人介绍已经找到合适的老师了,只是那老师前几天有事比较忙,还没顾得上谈具体细节,不过对方正好也在镜市住,约起来比较方便,好像是说约了明天,但具体的我还不是很确定,我晚一点再跟兰姐确认下再和你说”
夏引之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攥着肩上的外套,着电子屏幕上的数字跳到27。
等小褚拿房卡给她开了门,夏引之把房卡从她手里拿过来,道,“不用跟我进去了,早点去休息,明天也不用来叫我吃早餐,我多睡一会儿。”
小褚了眼只有月光隔着薄纱透进来的昏暗屋子,迟疑了下,“可之之姐你的妆”
“我自己来就行。”夏引之把门轻轻碰上了。
小褚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无声“哦”了声,往隔壁自己房间走了两步,又走回来,有些担忧的着房门好一会儿,才挠了挠脑袋,回了自己房间。
门里。
夏引之没有把房卡插到取电盒里,一晚上的佯装,在黑暗里无所遁形。
脱离了所有人的目光和注视,她手里的手包再也拿不住,隔着地毯砸出一记闷重的声音。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背靠着门缓缓蹲坐在地,搭在膝盖上的手在黑暗里,轻轻的发着抖。
整整一个晚上,她其实,很乱。
以前,以前好像也幻想过、期待过,是不是可以像今天一样,忽然会见他站到自己面前,用曾经陪了她十五年的目光,着她,说一句,“阿引,阿镜哥哥回来了。”
所以他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走在大街上、拐过每一个拐角、路过每一个十字路口、甚至每次回到安城,一进家门,都期待可以到他。
期待他的离开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她期待太久太久了,久到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可现在算什么呢
夏引之着窗外,眼睛再次模糊起来。
因为自己的不争气。
他的出现,让她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努力,在这一晚,溃不成军。
因为她无法否认,裹挟在这一堆堆庞杂混乱的情绪里,还有一丝丝她不想承认的、也害怕承认的开心。
她可以欺骗别人、可以欺骗任何人,包括他在内。
却欺骗不了她自己。
生气、烦躁、不甘在这一刻充斥着夏引之的所有感官。
太不公平了。
她气急的想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用力的呜咽两声。
手拿包里的手机在黑暗里嗡嗡的震动,隔着地毯都能感受到了。
夏引之头也没抬,伸手摸到方才掉到地上的手拿包,发泄似的,把它往前扔了过去。
啪哒啪哒,手包在地毯上滚了两声。
手机安静下来。
可没过一分钟,又再次嗡嗡嗡起来。
夏引之本不想理会的,可忽然却想起云昭昭在典礼前给自己发的微信。
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费了些力气,才到刚刚被自己丢出去的可怜的包。
夏引之用手胡乱抹了下脸上的泪,一边抽噎一边在地毯上摸索着,摸到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丢在地毯上的房卡,站起身子把它插到取电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