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这些陈年旧事了。”德内尔叹了口气。
“嗯。”罗贝尔点点头,突然说道,“对了老爸,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让·雅克的照片。”
看到照片上可爱的孙子,德内尔的眉头总算舒展下来,几秒钟之后,笑意便止不住地浮现在脸上。
“真好。”
“是的。”罗贝尔笑呵呵地说道。
“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等再长大些就更像了。”
德内尔还想将相框拿的更近一些,却从罗贝尔的上衣口袋里拽出来一个连着相框边缘小饰品,这个小饰品与相框非常不协调,不过德内尔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这是啥呀?”
“你送给我那把剑的剑镡嘛。”罗贝尔笑着将这“饰品”递给德内尔,“我没法把它带到英国来,就拆下剑镡,然后把剑装进箱子,埋到一个没有军事价值的小土沟里了。对了,这把剑很珍贵吗?”
“要说剑本身的价值,倒是没多珍贵,只是一把普通的1886型将官佩剑,以你的军饷也不费劲就能买一把,只是这把剑有特殊的历史价值。”
“我的曾祖父曾佩戴这把剑大破法兰西的仇敌吗?”
“这倒没有。”
德内尔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严肃地说道:“只是在1918年11月11日下午的协和广场,贝当元帅派遣他的副官将这柄剑送给我,让我用此剑挑开了蒙在阿尔萨斯-洛林的雕像上的黑纱。”
“那真是一个法国军人无上的光荣。”
又有一人踏进了厨房,德内尔和罗贝尔回头看去,正看到头裹纱布的“勒克莱尔”端着一碟小蛋糕进了餐厅。
“我肠胃搞坏了,医生让我少食多餐。”勒克莱尔笑着举了举盘子,“请恕我打扰,长官。”
“是我们占用餐厅太久了,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德内尔歉意地向勒克莱尔点头,随后跟罗贝尔一块为他让出了地方,勒克莱尔笑着道谢,随后坐到了德内尔的身边。
在勒克莱尔对面的罗贝尔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污垢,于是提醒道:“您的手上有墨水,长官。”
“哦,确实,谢谢。”勒克莱尔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纸巾胡乱揩了揩手,便继续用餐了。那块墨渍不但没有擦去,反而被抹得更匀更大了,罗贝尔见此哑然失笑。
“看吧,空军就这么讲究。”
德内尔跟勒克莱尔吐槽了养子的表现,勒克莱尔又笑了,他的声音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讲究点好,注意卫生不是什么坏事。哈哈,步兵很懒不讲卫生,不要学步兵。”
“这墨水怎么来的?”
“将军的打字机坏了,我自称军用机械专科,上去给他修了一通。结果没折腾好,反而更坏了。”
“那我去试试。”
“戴泽南前辈也是机械专科?”
“二十年老邮递员,别的不会修,就摩托车和打字机修得太多,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