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片刻,顾宴疏摇头道:“您认识我娘吗?”
苏凌音闻言便苦笑了一声。
“你娘这个人啊,总是如此。”
“别人对她好时,她记得清清楚楚,可她对别人好时,她却又总不记得了。”
“当年我被仇家追杀,浑身是伤倒在你娘马车前,若不是你娘暗中收留,请先生为我医治,临别之时又拿出自己的体己钱给我傍身,我哪里还能有今日呢?”
“可这些她竟从来都没有对你提及过。”
说着,苏凌音自怀中取出了一只翡翠玉镯,递到顾宴疏手中。
“这镯子本是一对,也是临别之时你娘送我的。这个你有印象吗?”
到这个,顾宴疏愣了愣。
在他印象中,洛清浅的确是有这样一个镯子,她一直都十分珍视,只不过这镯子后来被醉月楼中一个正当红的头牌姑娘给抢走了。
听顾宴疏这么说,苏凌音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对方将镯子放到他手中:“那往后,你就拿着这个,留个念想吧。”
说到这,苏凌音顿了顿:“抱歉孩子。”
“你本身伤势也非常重,只不过仗着底子好,吊着口气而已,至今昏迷已近两月有余,你娘她,她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停在外头,所以我自作主张,已经寻了个地方将她安葬了。”
此言一出,顾宴疏身子忽然晃了晃。
苏凌音赶忙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再次低声道:“抱歉。”
顾宴疏稳了稳心神:“如此,您便是我的恩人,怎么还能与我说抱歉。”
不及下地,他干脆就直接在床上跪了下来:“请您带我去见一见我娘。”
“唉,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赶紧起来!”苏凌音伸手扶他。
“就算你不说,我肯定也会带你去的。”
“但不是现在,要等你再修养些时日。”
“你还是太虚弱了,想来你也不愿你娘见到你这般虚弱的模样吧。”
顾宴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于是苏凌音又道:“孩子,有几句话我还是不得不问一问你,醉月楼与此处相隔千里,你与清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宴疏道:“寻人。”
苏凌音道:“可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