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压弯他的傲骨似乎又很难。
“冒犯不冒犯,是为师说了才算。”
沈君言垂眸他:“还是说,你口口声声不敢,却时时刻刻都想要忤逆为师?”
顾宴疏:“……”
这帽子扣的可不小。
顾宴疏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强忍着心中莫名的异样感,依言趴到了床上。他的确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事儿违背沈君言的意思。
他已经帮顾轻尘和苏凌音报了仇,哪怕沈君言是要他的命,他也没什么不甘了。
紧接着,衣服被人解下来,沈君言竟开始亲自帮他上药。
感受到背上传来的清凉意味,顾宴疏浑身僵硬,恍惚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尊雕塑。
虽说这伤也是沈君言亲手打出来的,但凌云仙尊打人很寻常,上药估计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至少绝对不是很频繁,亦不是很在行。
灵瑶仙露是清凉的,沈君言指尖是冰凉的,对于镇痛确有奇效,却也偶尔会因为用力过重,给他带来新一重的折磨。
顾宴疏一动也不敢动的趴在床上,拼命逼自己放空思绪,不要胡思乱想。
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感恩戴德,还是哭笑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沈君言终于道——
“好了,起来吧。”
顾宴疏如释重负,想要披衣坐起来。
但手指抓到衣服的一瞬间,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件衣服几乎被沈君言给抽成了碎布条,破的比上一件还要彻底。
顾宴疏抿了抿唇,脸色变得稍稍有些苍白了。
蓦地,一件雪白的斗篷落在了身上。
沈君言把自己的衣服扔给了他。
顾宴疏沉默着合衣坐起。
他觉着很难堪。
哪怕当初与洛清浅在醉月楼时,他也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
他可以违抗任何人,唯独不能违抗沈君言。沈君言是他的师尊。是他费尽心思求来的师尊,他承认当初拜师之时是别有心思,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真心尊敬戴这个师尊。
对他来讲,沈君言抽他一鞭,比澹台明刺他一万剑还要更痛。
可他想不通沈君言究竟拿他当什么。
为什么对方可以一边毫不留情的用鞭子抽他,一边又亲自来帮他上药?
还拿出如此贵重的灵瑶仙露。
这算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脸上传来的冰凉意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君言把药涂在他脸侧的伤口上,皱眉道:“这个要多涂两次,不然会留痕迹。”
顾宴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