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从小生长和学艺的地方。
他家境贫寒,自幼跟着自家师父学习木匠手艺,虽然没读过,但为人有眼力劲,手手艺也不差,算是他师傅的得意弟子。
唯独一点,让他师傅没少教训。
那就是如常升今日所见的的“胡思乱想”,在他师傅来,那就是离经叛道。
但他乐此不疲。
这水塔算是他离经叛道的大成之作。
在第一次画出水塔的图纸后,虽然依旧遭受了自家师傅的严厉批评,却依旧执拗的以一己之力,做出了一件水塔部件的成品。
为此还掏空了他师傅珍藏的许多好木料。
被发现后被他师傅一通毒打。
爹娘亲自上门,抱着让时锴日后给他师傅补上,并压着他罚跪了一天才算让他师傅消气。
自那以后。
他也算圆了梦,也就熄了心思。
做了个规规矩矩的木匠。
适逢大明立国,自家村子被赏给国公府作封赏,自己也因一技之长被招进府里任用,每月都给他师傅送去不少钱粮偿还其债。
却没想,时隔多年。
他这离经叛道之作,也有被贵人赏识,甚至大行其道的机会。
那暂且熄灭的火焰又像是碰上了油花。
“砰”的重燃了。
实在按耐不住心中激动的他,直恨不得立刻就能飞到自家师傅家中,将水塔的组件带回,立刻给国公府安上。
证明给他师傅。
他时锴没给师傅丢脸,而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师傅,师傅!”
时锴一路小跑。
纵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一直跑到村头的木屋独院里,推开了院门。
“老夫好不容易睡个午觉,哪个在这瞎嚷嚷!”
一个穿着邋遢麻衣,身材佝偻,左腿微跛,头发斑白,左眼一片浊白老头提着蒲扇,骂骂咧咧的从木屋中走出来。
见时锴,老头的眼里闪过欢喜。
嘴上却半点不饶人道:“原来是你个败家子,不在贵人府上当差,跑老夫我这来干嘛?”
“先说好,我这儿可没有木料再给你糟蹋了。”
也不知怎么的。
时锴的眼里突然就涌现了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