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指指点点,陈平耷拉着脑袋听着,欲言又止。
妇人越讲越激动,到愤恨处处,眉毛一横,指着陈晴晴:“都是这贱货,什么家庭条件,也敢高攀我们家钟虎,还怀了我钟家的孩子,这是要干什么?凭着孩子来敲诈是吧?我家给你扶贫来的?”
轰!
听得此言,
陈安呆若木鸡,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差点跌倒。
柳如玉忍不住斜瞥,陈晴晴的肚子果然微微隆起,像是有四五个月了。
黄毛的右边胳膊还打着石膏板,显然是陈安上次的功劳。
之前他收到学校的通知,陈晴晴几个星期没去上课,已经要做退学处理了。
对陈晴晴彻底绝望的陈安最后管她一次,费劲辛苦在酒吧找到花枝招展的陈晴晴,她那时正在黄毛的怀里哝哝细语,
结果是黄毛的胳膊被打断一只,陈安事后还交代人去砍他一手一脚,却不知为何没人去办。
大概是最近滨城风雨飘摇,受他交代的人嘎了?
那妇人还在唧唧歪歪:“现在你咋办吧,听你爹妈都瘫巴重病,家里是你管事吧?
来来来,要么拿十万块嫁妆,我家捏鼻子认下她这媳妇。
要么把人领回去,省的赖在我家白吃白喝,让街坊四邻看了算怎么事啊?”
陈平是个没主意的。
妹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在外面坏了一个混混的孩子。
他刚知道的时候差点气晕过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
饶是陈平老实了大半辈子,陈晴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不能没有感情,可这么不像话,他是真的心疲乏力了。
自古都是讲彩礼,按陈平的性子嫁妹妹虽肯定不会收一分钱。
但嫁过去还得倒贴十万,如果是两家商量也就算了,可人家的是没十万块就把你妹扫地出门,这不是钱的事,是一种羞辱啊!
可他能不么?
陈晴晴十六七的年纪,已经被高中开除了,她整日混迹在酒吧夜店,嫁出去至少还能有个归宿。
何况陈晴晴刚才拿着刀威胁,不让她嫁,她就死在这。
陈平能怎么办?
她再混蛋也是自己的亲妹妹,爸妈都还病着,要是哪恢复健康,一看陈晴晴走了,还不得伤心欲绝啊?
陈平彻底没办法了。
他这几是半辈子来难得的高光时刻,拿了陈安的五十万,租下村里的闲置厂房,作为收购山货的仓库,又买了两辆皮卡,已经在十里八乡有名气。
每都有数百斤的榛子枸杞之类源源不断往村里送,又往城西的果蔬批发市场送。
陈平隐约能猜到,也许钟虎家里就是听了这件事,知道陈安家里有点闲钱,才上门讹诈。
“行了,你不拿钱是吧?那你家女娃娃我也要不得,儿子,走!”
王惠莲拍板,黄毛顿时起身,二人咋咋唬唬往外走,吓得陈晴晴又是道歉又是挽留,使劲喊着陈平的名字,让他拿钱!
陈安终于从门板后走出,一露面,黄毛就目眦欲裂,下意识往后倒退了几步。
半月前,这厮如同神人降,杀进酒吧干翻十几人,硬生生把他胳膊打折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仗着陈晴晴怀孕,又听陈家最近有零钱,而且陈安不在村里,他哪里敢上门啊?
“哎呀,贵客光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