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殿下告别后,蔺烟就开着星舰前往西区了。
因为是背着时渡过去西区的,蔺烟到的那会还只是中午。
本以为时渡这会儿应该是在政厅中心那边上班,但等过去了以后才从政厅那边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时渡今天外出到军用机场那边接押一名重要战俘。
蔺烟想着政厅中心跟机场离得也不算太远,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等到了机场那边,蔺烟才终于是嗅闻到了浮动在空气中的淡淡冷香。
是时渡来过的痕迹。
蔺烟循着这似有若无的冷杉木气息进入机场。
守卫一来的是蔺烟殿下,正要过来带路,蔺烟却抬手叫住了他:“我自己进去就行。”
经过水区停泊港,蔺烟正好到那一艘刚停泊下来没多久的军舰。
正要过去那边,这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属下过来给您带路。”
蔺烟刚说“不用”,这时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金属枪械形状扫掠过来,“去死吧!”
蔺烟反应极快地侧首,擒住那一柄枪械,并以最迅速利落的动作一秒将其拆卸。
然而那人竟然从手掌生生逼出刀片,快狠准往她卸枪的手上扎过去,蔺烟迅速换手,以标准的格斗动作当场卸了那人的胳膊。
但即便如此,蔺烟的手背上还是被那刀片不小心划出了一道血痕。
“啧。”蔺烟眯了眯目,正想再上前将其制服拿下,下一秒,身后伸过来一只冰冷的手将她拉了过去。
蔺烟迎面撞上的,就是熟悉的、日思夜想的冷杉木香。
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抬头喊他,“时渡。”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不愿意到她,蔺烟发现,时渡此时此刻的脸庞上甚至连先前表面维持的温和都没有……
时渡脸庞轮廓紧绷,低垂的眼眸搅弄着阴森悍戾,薄唇抿得平而直。
正锢着蔺烟那一截细瘦的手腕,一瞬不瞬盯着她白皙手背上被划破的那一道血痕。
额间的青筋隐隐浮现跳动,气息也在跟着一点点变重。
仿佛是在酝酿着血雨腥风。
蔺烟还从未见过时渡这副冷森森的不加掩饰的模样,以为他是不高兴到自己突然跑过来。
抿了下唇,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渡忽然把她拉到身后。
时渡垂着眸,似乎是压了压气息,尽量不被她出情绪,无波无澜地说了一句,“殿下等我一下。”
紧跟着下一秒,在蔺烟甚至还没反应之际,只听到一声比一声更为惨烈的惨叫声。
蔺烟循声望去,只见时渡活生生把人摔打在墙上,他削薄的唇边还挂着微微冷笑,下手却是极为暴戾恣睢,每每根本不给那人挣扎的机会,还用他划过蔺烟手背的刀片,直击穿透他的手掌。
眼着时渡还要一举割破他的喉咙,蔺烟这才猛地回神过来,上前叫住了人:“时渡——”
时渡仿佛才回神过来,微微侧目了一眼跟上来的蔺烟,眼里浓稠的阴戾逐渐驱散开来,终于,恢复些许冷静。
刚好这时下属们也已经闻声赶了过来。
“时先生,确定他就是刚刚逃逸出来的关押战俘。”
时渡转开头没蔺烟,先是低头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失态的仪态。
语气平缓应了声:“押下去,把帝国刑罚全用一遍再行审讯。”
“是。”
等下属们把骂骂咧咧的战俘押下去了,时渡这才整理好衣着,转身回去,恢复回以往儒雅斯文的姿态。
对蔺烟说:“殿下跟我来。”
时渡说是这样说,语气也挺温和的,却直接握过了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医疗室。
和医疗室的军医要了绷带药水等,来到坐在推床前的蔺烟边上。
外骨骼机械助行器轻轻弯曲,时渡在床边半蹲下来,握过蔺烟的手,替她清理擦拭、包扎伤口。
从始至终,时渡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得很平静、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