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想定一拍城垛,佯怒道:“好你个吴兰,降便降了,竟敢蒙骗于我,前来诈城,汝在成都父母、妻儿性命都不要了吗?”
吴兰一听,只道是被吴懿识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言道:“家主开恩,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吴懿心中暗道好险,夺了张弓,搭箭欲射,毕竟多年主仆,于心不忍,遂故意偏了准头,一箭射在吴兰身前,入土三分。骂道:“还不与我滚了,不然乱箭齐发,射死你这负义之辈!”
吴兰流泪叩头,与刘封仓皇而去。吴懿吩咐下去,严守四门,准备敌人来攻。又差心腹人分成几拨,即刻动身去成都求救。使者不敢怠慢,飞马直奔成都。
百里路程也走到了天亮,叫开城门,直奔府衙。那刘璋自遣吴懿去了雒城,又故态复萌,放下心来饮酒作乐,不理政务。昨日夜半才歇,尚未起身。
使者怕耽误军情,又不敢打扰刘璋好梦,在衙前苦等了大半个时辰,思来想去只得赶往黄权住处,黄权一听来意,哪敢耽误,衣衫不整便带使者闯来府衙砸门,刘璋被人吵醒,心中不快,黄权一旁大喊道:“主公,雒城危矣!”
刘璋立刻酒醒大半,听得使者言明,不由得跌作一旁,黄权性急,上前牵袖道:“主公,快些发兵,若耽搁一日,雒城已矣!”
“奈何众将怯战,无人领命!”
“下令便是!”
刘璋道:“请公衡(黄权字)全权下令便是。”黄权捻须想了想,便传令道:“令张翼、卓膺引兵两万兼程去援雒城。又令李严、费观引兵三万至绵竹驻守,接应雒城,以防不测。诸将立即出兵,违令者斩!”又传诸人来府衙议事,一通忙乱。
四将不敢怠慢,只得领兵出了成都。
那边刘封带着吴兰垂头丧气回了大寨,关平见状知是失机,劝慰几句,寨外魏延、黄忠轻骑已至。听闻刘封无事,赚城事败,四将商议,既然先机已失,索性让士卒稍稍歇息,饱餐战饭,又令工匠加紧打造攻城器械。
();() 天刚放亮,刘备统大军赶至。听闻刘封擅自出军、赚城未果,刘备也未责罚。道玄知吴懿已有准备,立即下令,刘封、关平引军一万走小路去攻雒城东门,黄忠、魏延领先锋营攻西门,南门山路、北门临涪水因此不攻。
玄德见吴兰赚三寨建功,颁下重赏。虑吴兰与吴懿关系,恐其难做,遂令吴兰带寨中三千降卒及本部人马增援葭萌关,助孟达防守,吴兰拜谢而去。
安排已定,众人进了早饭,玄德亲临西门,于帅旗下与道玄坐阵。
黄忠、魏延见状,催动手下军士卖力攻打,一时间,战鼓声声,灰瓶、炮子、滚木、礌石乱飞,弓箭齐射,云梯飞架,士卒呐喊、惨叫声不息。
吴懿在城上,领亲兵督战。正不可开交间,又闻东门告急,只得抽调南北门守军增援,吴懿就人在东西两门奔走,只盼成都援兵早至。
东西两门持续攻打,不觉日上三竿,守军自清晨不得休息,已现颓势。道玄谏曰:“今日若取不下城池,恐成都援兵至矣!”
玄德听罢传下严令,今日天黑前,必入雒城饮宴。先登者,赏黄金百两,锦袍一领!众军将一听,又来了精神。
黄忠那边,得了将令,立即下马,令马玄督军,自己着了重甲,执着钢盾、短刀抢城。张石头恐老丈人有失,只得捏住鼻子带着魏家兄弟跟上,又吩咐沙织压阵。
魏延那边见黄忠拼命,怕被抢了头功,也抢了盾牌带人从云梯登城强攻,几百亲兵见主将出马,也悍不畏死,拼命向前。一时间,二十几架云梯一起搭上城头,
刘备在旗下见黄忠、魏延英勇,遂亲自擂鼓助阵,道玄亦摇旗呐喊。
张石头着了两层钢甲,又扛了钢盾。口里叼着短刀,跟在黄忠身后攀上云梯。不觉头重脚轻,那云梯仓促打造,又站了满人,时不时东摇西晃。
城上军兵玩命似地用弓箭往云梯上攒射,不时抛下滚木,巨石,砸得云梯摇摇欲坠。黄忠、魏延等人久经战阵,又着了重甲,闪转腾挪下,却也无事。
();() 只苦了张石头,头回遇上此等险事,一不留神身上乒乒乓乓挨了好几下,也不知伤着没有,只得将盾牌顶在头上,不觉遮了视线。
黄忠等堪堪攀上城头,守军只得又放下滚木,老黄忠侧身一避,石头被盾牌挡着,视线被阻,“咚”的一声砸个正着。
那滚木不下几百斤,张石头手中盾牌拿捏不住,身子一晃,栽下云梯。魏七、魏八在后,怕石头有失,护主心切也跟着跳下云梯。
石头十几丈“扑通”摔下,好在城下死尸成堆,身上甲厚,但也摔得七荤八素,昏了过去。
魏七、魏八着地前翻了几个跟头,卸了劲道,爬将起来,于死尸堆中将石头扒出,城上士卒见了,不禁乱箭齐射。魏七、魏八不得已抡死尸抵挡。
刘备、道玄一见,恐其有失,手下亲兵忙推盾车将石头救回,抬至后营救治。
医官张亮见石头受伤,“妈呀”一声扔了手中杂物奔来,哆哆嗦嗦搭了脉搏,又查看一番,见无大伤,才放下心来,取了活血化瘀汤药灌下。
道玄终是不放心,不久奔来。见石头昏睡,忙问其故,张亮不敢怠慢,只得取了银针。终是医圣高徒,三针下去,石头慢慢醒转,口中叨念:“真TM疼!”
张亮道:“醒了就好。”
石头举手指道:“是你扎得疼!”
张亮嘿嘿几声擦了把汗,又去救护他人。石头见道玄在侧,知是兄弟情深,忙笑道:“无事,快去指挥攻城,莫让我白挨这一砸!”道玄拍拍石头肩头,又奔去阵前。
张石头受伤时节,黄忠、魏延先后攀上城头,魏家兄弟也跟了上来,寻常蜀军怎挡得这十几个狠人,一时间城头守军被杀伤大半,后面几百铁甲亲兵也蚁附而上,占了城头。川军如潮水般溃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