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择可言而后言,择可行而后行。”
“君子贤而能容罢,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读声越来越小,然后便是抵不住困倦的哈欠声。
站在房外听了许久的萧云,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推门进去了。
坐在桌后读的萧藏,正打着哈欠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开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在到门口的人是穿着朝服的萧云时,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爹,你下朝了”
“嗯。”萧云一回来就来他了。
“累不累渴不渴先坐下休息会。”不再进宫去给太子当奴才的萧藏又恢复了往日的机灵劲儿,牵着萧云,把他引到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倒了茶水摆在他面前,又将手搭在肩膀上帮他揉捏。
萧云细品一口茶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柄紫竹扇来,那扇子唰的一声在萧藏面前展开,每支扇骨上都有精致的镂雕,十二支扇骨上的镂雕凑起来,就是一幅完整的云中仙鹤。萧藏最喜欢这样的宝贝,一下子眼睛都直了,“爹,这扇子好漂亮”
“皇上赐的能不漂亮吗”萧云将扇子递给萧藏,“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小玩意,特地讨来给你的。”
“谢谢爹”萧藏站在萧云身后,不释手的用指腹摩挲着扇骨上的纹路。
萧云端着茶杯,那双对外总是狡诈无比的眼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能显出些温情来。
萧藏欣赏了一会,就将扇子合拢起来,放在桌子上,亲昵的凑到萧云面前,继续帮他揉捏起肩膀来,“爹,我今天读可用功了。”
端着茶杯的萧云“嗯”了一声,然后等着萧藏的后话。
“所以,下午我能出府去玩儿么”萧藏虽然住在宫外,但一直都在深宫里伺候着太子,这宫外的世界,对他来说还新奇的很。
“你这一天三趟的往外面跑,还不腻吗。”萧云放下茶杯,转过头到伏在他肩头的萧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
萧藏皱了皱鼻子躲开,“不腻,外面比宫里好玩多了。”
“好好好,你去就去罢。”萧云说完,又细细嘱咐,“只是,要多带些奴才伺候着。”
“好”
得了萧云的应允,吃罢了午饭,萧藏就带着几个家仆出去了,沿路他遇见什么好玩的,新奇的,都要停下来一,摸一摸。身后萧府的奴才,见他喜欢的,按照老爷的意思,都买下来了。
萧藏出生萧府,萧府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冒犯一点的,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他对银钱从小买什么概念,喜欢的,就都买了,萧云也宠着他,给他拨的用来花销的银钱数之不尽。
“这是什么”走在桥上的萧藏忽然下桥下漂浮而过的用油纸叠的莲花。
“这是莲花灯。”带来的奴才和他说。
萧藏忽然又见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孩,骑着一根竹棒追逐着跑了过去,他又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是些穷人家的小孩,在玩骑大马的游戏。只是他们没有马,就只能用竹棒来代替。”
萧藏也不是全然不知世事,世上有穷就有富,正因为不平等,才会有人拼命考取功名,经商致富,这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在桥上驻足了一会儿,就走过桥去了。
在繁华的集市上逛了一会,萧藏有些累了,就找了个茶楼坐下了。只是此时是正午时分,楼上的雅间早就没了,不过萧藏也不是在意这样事情的人,就在大堂坐下了。身旁的奴才出来时,都得了萧云的嘱托,守在萧藏旁边,将那些来往的客商隔开。
大堂里热闹非凡,布衣大汉宛若饮酒一般大口饮茶,和身旁的人聊到乐处,笑声洪亮。萧藏坐在其中,听着他们说天南海北的见闻,也觉得新奇的很。但在这众多声音中,他听到了与他爹有关的议论
“听说扬州知府赵万青被革职流放了。哎,好好的一个清官,怎么就”
“还不是因为他得罪了萧云那个大奸臣,如今朝廷上下,都叫那个奸臣把持着,可怜那赵知府,举家流放惨啊,实在是惨。”
“这往后,那皇姓是不是都要改去他们萧家了”
“若是青天有眼,真该降下个雷,把那个奸臣劈死,还这世道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