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凛派了几个机灵些的奴才随行伺候萧藏,萧藏自己也从府上挑选了些护卫。倒不是为了防苏云翳那个文人,而是这一路流寇遍地,所去之地又有夷狄,多带些随行的人总归安全些。他与苏云翳不和,就托了个借口,与他分坐了两辆马车。
马车出了城,在官道上疾驰,萧藏侧卧在宽敞的马车里,枕着手臂休息着。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萧藏以为到了休息的城镇,撩开帘子一,四下却是一片荒野,他问赶车的人,“怎么回事”
“回大人,是苏大人不走了。”
苏云翳的马车在前头,现在已经出了官道,道路远没有那么阔了,加上萧藏坐的马车宽敞华丽,被他一挡就过不去了。萧藏苏云翳并未从马车上出来,正要差人去问问怎么回事,就见道路中央,走过了两只羊羔。知道苏云翳是为畜生让道,萧藏面色有了一瞬的嫌恶。
羊羔从路上走过之后,苏云翳的马车就又动了起来,萧藏放下帘子,坐回了马车里。
到天色渐黄昏的时候,前面的马车又停了,这一次是要找地方歇息,萧藏在马车上坐了一天了,也累的不行,被人扶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苏云翳带来的人,已经在为他生篝火做饭了,因为是外出,一切从简,连苏云翳这样金贵的人,也只吃糕点稀粥,萧藏还带了个厨子,身旁的奴才又会武,几下就给他抓了些野味回来。苏云翳那边清汤寡水,萧藏却有肉有酒。只是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舍下不吃了。
等萧藏起身回了马车里,苏云翳身旁的奴才才窃窃私语,都是在唾弃那萧藏,出门在外还不忘讲究一类。
事实上萧藏确实讲究,他还带了许多照明用的夜明珠,他白日里在马车里睡久了,晚上睡不着,便拿了带的出来。只是枯坐在马车里,实在难受,他就让萧隽进来,靠在他身上。晚上苏云翳醒了,撩开车帘一,正到这一幕。
他了许久,等到萧藏的乏了,将夜明珠收起来,他才放下车帘。
一路上行了半日,就到了城镇中。这里抵不上都城繁华,但颇有些新奇玩意,苏云翳本来不准备在此停留,但听家奴说,萧藏一行人在这里留下了,他皱了皱眉,也下了马车。
萧藏全然一副出来游乐的样子,沿着市集慢慢的逛。这里虽然比不上都城繁华,但也算行人如织,一些路上女子见萧藏玉颜朱唇,俊朗非凡,都不由多了几眼,萧藏像是并未察觉,在一个扇子店面前停了下来。
那店是在卖折扇,扇子上面提着字。萧藏展开扇面,像是在欣赏上面的字。
店主见他穿着不凡,又年轻又面生,着就像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公子,宛如遇见贵客一样和他推销着。
苏云翳走过来时,正好听到那店主说,“公子,这扇子上的字,是当今大才子苏云翳苏公子的墨宝。”
苏云翳听得眉头一皱。
萧藏将扇子反过来,这下面当真有一方红泥印,留的是苏云翳的大名。不过萧藏这样的眼力,怎么不出这是低劣的赝品呢。
“公子您怎么样”店主还在不遗余力的推销着。
萧藏将扇子一合,“买了。”他身旁的奴才拿了锭纹银出来,正要递给喜笑颜开的小贩,萧藏用扇子一挑,将递银子的手挑开。
“大人”
萧藏着那小贩,笑着望他,“你说这扇子,值多少”
“五十两,公子不是问过吗”
“我是问,是五十两银子,还是五十两黄金。”萧藏道。
店主本来见那么大锭银子,眼睛就已经直了,现在听萧藏这么说,斗胆说了句,“自然是五十两黄金了,苏公子这样的名气,他的墨宝,自然也价值不菲。”
“这样。”萧藏低语一声。
店主正等着他掏出金子来,萧藏却将扇子丢回了他面前,“既然是黄金,那我就不要了。”
“诶,公子”着萧藏要走,店主直接从里面绕出来拦住了他,“我您也是个雅士,这样吧,这把扇子,就一百两银子。”
萧藏停下脚步,叫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苏云翳一声。
苏云翳面色无波的走了进来,“我们该走了。”
“不急。”萧藏说完,便转头对店主说,“我想起来,我这位朋友,也有一柄苏公子亲笔提的扇子只是上面的字迹,与这有些不同啊。”
店家被他一诈,就有些心虚,但转念想到苏云翳如今是当朝的大官,旁人哪有机会见他的真迹,于是道,“不知可否拿出来给小老儿一观小老儿在此地开店多年,还是有些辨真伪的眼力的。”
苏云翳腰上,正挂着一柄扇子。萧藏直接找他讨要,苏云翳虽不知他想做什么,却还是把扇子递了过来。
萧藏将扇子展开,给店家。店家了一眼,便大呼,“公子,你被骗了”
“哦”
“您手上拿的是赝品”店主用手指点着扇面上的字迹,信口胡诌的一堆的理由。萧藏装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这么说,这扇子上的字迹,是假的了”